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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了屋,反奔前庭,从天井纵下,抢入了后庭门,抓走两个老花子夹在胁下,抢出了大门,沿小巷向大街狂奔。他想得妙,如果到了大街,千面师太绝不敢在大街上撒野。

千面师太没想到文昌使诈,也估错了文昌的轻功造诣,等她追出大门,文昌已夹着人转入另一条街角了。小巷中,五六个行人目定口呆,盯着文昌的背影张口结舌,莫名其妙。

千面师太向文昌的背影不住点头,微笑着自语道:“我看错了人了,这是一个血性的小伙子,是一个值得造就的好人才,我可不能放过他。我这一身绝学,确是该传给根基有血性的人了。”

她泰然转入屋中,不久,便成了一个手挂长包裹,摇着佛尘的老尼姑,脸上皱纹密布,风尘满面,刚才的年轻面目,已无丝毫痕迹可寻,她步出大门,带上门举步下阶,一面自语道:“这后生不但精灵,而且胆气也高人一等,难怪他敢和黑旗令主作对,在群魔聚集处从容脱身。他走不了的,我必须找到他。赤煞真力和千面易容之术,皆不适宜传作女子,他正是最佳的理想传人。”

文昌并末奔至大街,料定千面师太不会追来,在另一条巷口中一家大门的台堪上将人放下,首先便探的取出针盒。取了一枚三梭针,在怪丐背后第一椎骨上大椎穴刺下一针,双指一捏,鲜血涌出。

他又对狂乞如法泡制,方收好针盒。两个老花子从昏迷中逐渐醒来,怪丐挣扎着坐起。

萎顿地轻呼:“妖尼,你枉费心机……啊!你……”文昌扶起他,急急地道:“冯兄,快走,我将千面师太引走了,恐怕她会追来,咱们赶快离开。”

“你……”

“我无法入城,城门口戒备森严,恐怕长安酒肆的事发了,所以转回来找诸位设法,却碰上两位受折磨,只好引走那怪尼姑,救两位出险。”

蓦地,他扭头一看,一个老尼姑正从巷角转出。他认得老尼姑的衣衫,惊叫道:“来了,快走。”

两个老花子扭头一看,果然是个老尼姑,虽则已不是原来的年轻尼姑,但他们已是惊弓之乌,看了尼姑佼心惊胆跳。千面师太的化装易容术。天下闻名,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改换脸容身段,甚至变换身份,但大都以尼姑的身份游戏人间,甚少变成其他男女的形状,所以两人一见老尼姑出现,不管是真是假,已经心惊胆眺,顾不得身上疼痛,撒腿便跑。

文吕也吓了一跳,怎敢逗留?向大街如飞而去。

两个老花手分开走,往人丛中一钻,在片刻便无影无踪,把文昌撇掉了。

文昌不见两个老花子,便往长安酒肆方向走。他必须入城,想起了酒肆前的车轿,他心中一动,便向酒肆前走去。

将风帽拉下护耳,只留眼鼻,不伯被人看出真面目,可且衣着已经换过了,谁会认出他是不久前在酒楼出现过的蔡文昌?

八仙宫前人潮依然汹涌,但启程返家的人比较多。车轿在一些健仆的招呼下,纷纷驶至庙前广场停下,迎接庙中出来的女眷。

文昌的目光,在车轿上转。车轿上,前面和侧方饰有一些图案和姓氏,那豪门家族的标记,和官位的特有装饰一看便知。

车声隆隆,三部轻车经过广场,鱼贯停下每车的左侧皆站了一个体面的中年仆妇,正在拉开车门放下踏凳。

车是轻便的双头马车,刻有素狮头饰物,绣带青幔十分神气,淡蓝色的车身十分扎眼,一看便知是四、五品大员的轻车,而且是文官的轻车。那时,武官极少乘车,也不许坐轿,必须骑马,免得忘了骑射。

文昌心中一动,便转身向长乐门走去,一面拾了一根小木根,用小飞刀削成两段小木针备用。

在距城十来丈处,他慢慢往回走,城门口进出的人,全在官兵监视之中。

车声隆隆,三部马车到了。

文昌回身便走,等到车到身后,突然右手轻扬,一枚木针脱手飞出,贯入一匹健马的前肋下。

“希韦韦……”,健马长嘶,一阵急蹦。

掌鞭的中军车夫吃了一惊,“叭叭”两声响鞭,猛地刹车勒僵。但马儿负痛,且木针贯入肉中,鞭声怎能制止?立即发起疯来,疯狂地蹦跳,另一匹马也惊慌地乱冲,人群大乱,车厢狂遥“哎呀……”车内的女人们鬼叫连天。

文昌在于钧一发车儿行将倾覆的刹那间抢出,一把逮住马络头,顺手拔下木针,运神力一拉络头,伸手轻抚马头,马儿蹦跳渐止,他始抬头向脸无人色的车夫道:“老兄,你这匹马发了性,不好料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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