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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会片刻,卓大威只好告辞了。

本来他想邀姑娘午饭,看姑娘心情不佳,只好作罢。

晚饭前,白素绫换了一身月白罗裳欣然光临,主动地邀请他到醉月楼小酌。

本来不希望他喝酒的白素续,居然给他叫来一壶酒。

二进院设有供旅客活动的客厅,相连的还有供二进院旅客进食的膳堂。

傍晚时分,客厅中经常有各式人等活动。

一个黑脸盘汉子,手臂上吊了一把颇为精致的雕花二胡。身旁坐着一位明艳照人的二十

来岁大姑娘,怀中有一具四弦琴。

他们在等生意。

在苏州,这种寒酸的卖唱者为数不少,他们的琴艺歌喉,并不比教坊的乐户差,但由于

只有声而没有色之娱,因此赚钱不易,收入比那些乐户差远了。

由于是落店时光,旅客进进出出匆匆忙忙,隔邻的膳堂也人声吵杂,乱轰轰地,还不是

卖唱者赚钱的时光。

两人对面的一排坐椅也坐着两个人,一位髻已半百的妇人,和一位巧施铅华,浑身散发

着脂粉香的女郎。

这女郎不算美、但十七八岁正当时,青春气息加上丰盈的身段,仍然具有诱人的魅力,

灯光下,倒也风姿绰约,相当动人。

店伙知道这一老一少的底细,一些识途老马旅客也知道她们的身份。

她们在等生意。

窗角一张八仙桌上,一位中年妇人与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正在聚精会神下棋,黑白子

正在作寸土必争的最后厮杀,对身外事无动于衷,喧闹声丝毫不影响他们俩的情绪,全神贯

注的棋盘上。

桌上摆放的果品瓜子一类的食物好像也忘了取食,油灯的灯蕊挑得高,火焰拉得长长

的,闪烁着。

除了人,上空有飞蛾绕着大灯笼飞舞,下面有大群的蚊子嗡嗡的择血而噬。

像这种平凡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古怪的事发生。

散处在四周说笑倾谈的一二十位旅客,有男有女,各有自己的对象,各有所属的阶层和

集团,谁也懒得理会陌生人,也没引起陌生人的注意。

总之,这种公众活动的地方,除了吵杂的人、飞蛾、蚊子、汗臭……不会有特殊的事故

发生,店伙们不会分种照顾这种地方。

“看出有岔眼的事务吗?”黑脸盘汉子用别人无法听到的语音,向身边卖唱姑娘问,一

面取出二胡,心无旁骛,细心地调弦。

“那带领流莺的鸨婆,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卖唱姑娘也用传音入密之术回答,也专心

地调弦。

她的这具四弦十三柱形如月琴的琴,原名叫阮咸。这种琴据说是从西域传入的,音调没

有三弦琴柔美,也比不上琵琶复杂,在江南奏这种乐器的人不多。

“想想看?”黑脸汉子说。

“晤!眼熟,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这”

“她那头白发是伪装的,洒有香粉。”

“哎呀!”卖唱姑娘轻呼。

“想起什么了?”

“她那阴冷的债主面孔。”

“她是”

“如果头发真的洒了粉,脸上苍老,人化装淡一点……”

“我不会走眼的,她们化了装易了容。”

“无情贾七姑!”卖唱姑娘说:“一个愤世恶毒,心狠手辣的黑道怪女人,是她,一定

错不了!”

“那么,她们不会妨碍我们的事!”黑脸盘的汉子心中一宽,开始拉一曲小调——六朝

金粉。

卖唱姑娘也用四弦琴合奏,叮叮鸣鸣的清脆音符在空间跳跃,配合着幽怨低柔的二胡,

一刚一柔居然另有一番超脱的绝境。

美妙的琴音和动人的曲调旋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一方面是旅客往来匆忙,一方面是在厅内活动的人太吵杂了,大概只有暴雷或狮吼,才

能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一位店伙匆匆到了无情贾七姑身旁,附耳向她响咕了片刻,伸手指指那位正在聚精会神

下棋的中年人。

中年人似已丢开了棋局,果森森的大眼正向这一边瞟。

论人才,中年人除了并不怎样可壮之外,委实无可挑剔的,至少在这些忙碌的旅客中,

他是相貌和风度最佳的一个。

店伙离开扮成鸨婆的贾七姑,向在远处的中年人摇摇头,双手一摊,表示好事难做,生

意作不成。

“注意她!”中年人的脸转回到棋局上面,用传音入密向少年书生说:“这个小地方卧

虎藏龙。”

“认出她的本来面目了?”小书生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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