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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的神魂在天堂与地狱飘泊……他凭藉的是一些并不对症的药物,与忍受痛楚的耐力,坚

强的求生意志。

吴发真的是辛苦,三天三夜在床边照料看他,不断地给他用冷水抹身,不断灌他大量的

冷开水,喂他一小碗一小碗的肉汁,以加强他的体力,不断拍揉他抽紧的盘骨肌肉,压迫胸

腹帮助他呼吸。

这位可敬的小人物,第四天也疲倦得快倒下了。

痛苦的浪潮终于像退潮般退去了。

可爱的阳光,从窗外透入这充满臭味的斗室,他从连续不断的恶梦中醒来,光赤的身躯

全是冷汗。

眼前出现罕有的光明,昨天仍然朦胧的视力恢复了。他看到了阳光,看到伏在床口坐在

床下的吴发,沉睡得像个流着口涎的婴儿。

他感到口渴,但不忍叫醒困极睡去的吴发。

室中寂静,他伸伸手,不错,可以活动自如了,但由于大量的失水,手上肌肉瘦得见骨

而不见肉,瘦得苍白难看极了。

能活动自如,他心中一定,闭上深陷眶内的双目,他陷入沉思境界。

前情往事纷至沓来,那天的情景在他的幻觉中—一的重现,像是真实的,记忆是那么清

晰,感觉似乎更为敏锐,一切的变化如在眼前一般,一举一动清晰地在他的脑帘中幻现,巨

细无遗。

那入鼻便神智消散的异香。

那双擒住他而表面却像拥抱他的双手,多可怕!

那卖唱的四弦琴。

那唱妇,那老鸨婆。

还有两个愤怒扑向卖唱者的人影,可惜他那时已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了,那会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助他?

貌美如花,毒如蛇蝎!

“你们……”他睁目大叫。

“哎呀!卓……卓爷……”吴发惊跳而起。

“吴大叔!”他脸上吓人的神色消失了:“你在这儿干活,一年赚多少银子?”

“哦!放勤快些,不乱花一文钱,一年攒七八十两,家里面勉勉强强可以活下去。”吴

发给他倒来一碗水:“家里面种的地,就算是积蓄了,三年五载,我就可以买牲口打水井,

以后即使再闹灾,或许能撑过两个荒年。”

“你觉得这样过得快乐吗?”

“是的,卓爷。”吴发脸上有异样的神采:“我认真工作,每年回家看一趟妻儿,活得

安心,活得有希望,苦虽然苦,但也快乐满足。”

“哦!愿活的心安的人,永远平安快乐!”他由衷地说。

但他的心中,却感到沉甸甸的。

他活得不平安,也不真的快乐。

因为他不甘心,他不以为活得心安就可以快乐。

他与吴发是截然不同的人,心境也就有很大的差异。

又休养了两天,他以难以令人置信的速度,向复原之途快步迈进。

当他出现在客栈店堂时,引起骚动是可想而知的。

他不作任何解释,取回寄柜的包裹行囊,结帐离店,在闻风而来察看的人赶到之前,他

已消失在茫茫的人丛中。

踏入晋门外的铁器店,他先在兵器架上巡视一番。

兵器架上,各式各样的长短兵器琳琅满目,刀剑枪斧的手艺都不差。

那年头,不但东南海疆盗贼如毛,连紫禁城内也经常闹贼,治安之差可想而知,在旅途

碰上强盗平常得很,因此兵刃的生意特别好,供不应求。

“客官如果要订造,不论任何尺寸和份量,保证不会令客官失望。”陪着他看样的店伙

热心地拉生意:“小店的招牌远近驰名,有口皆碑。”

“不必订造,我买现成的就成了。”他取出了一把蛇皮鞘的狭锋单刀察看:“晤!钢还

不错。”

“这是百炼钢,货真价实。客官只要看本店的师傅替客官开锋,就知道钢的硬度和火候

了,普通的呖石根本耐何不了它呢?”

“不必开锋。”他笑笑:“我买这一把。”

“谢谢客官光顾。”

“还要一些附件。”他说:“四寸连护腰的佩带,要双层皮的,贵店有暗器吗?”

“有,有,不但有现成的飞刀飞剑缥箭,还接受客官订制特殊技巧的暗器……”

“不需要技巧的,能杀人就好。”他冷冷一笑:“我要中型的六寸柳叶刀,那种不轻不

重一刀致命的柳叶刀;任何兵器店随时可买到的柳叶刀。”

第二天,有人在府前街看见他佩刀出现。

跟踪的人,终于发现他住在间门外虹桥旁的东海老店。

虹桥也就是昔日的吊桥,从里面的船或陆行,皆可直达枫桥镇运河码头。夜间如果水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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