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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河岸地方。”

“好,船靠西子居河岸。”他掏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元宝:“如果你敢在原处等我

回船,这两锭子你可以收下。如果不敢等,我只能给你一两银子船钱。以一个时辰为

限,等不到我,你自己走。你如果提前走,日后我会找你,打断你一条腿。”

“两个时辰我也等,二十两银子我得苦一个月。”浪里鳅大声说:“就算有老虎

追你,只要你跳上我的船,没有什么好怕的。”

“好,一言为定,你只要等一个时辰。”他说,站起将银子向浪里锹一抛。

浪里鳅当然知道他要试手脚是否俐落,双桨一放,不但抓住银于揣人怀中,而且

恰好接住将滑落的双桨。

布好了退路,他放了心了。

这位浪里鳅会是一个好帮手,有船可以少辛苦两条腿。

越来溪口的溪口付,只是一座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是往来船只临时有急事

才停靠的荒村,平时很少有船只停靠,停的一定是乘船漫游、寻幽探胜的骚人墨客,

在西子居喝壶茶,品尝一些精美的果品点心。

巳牌初正之间,西子居的前面棚屋没有几个食客,四周绿杨垂柳围绕,棚屋四周

也摆了十几盆花草盆栽。

棚屋后的正屋设有雅座,但食客们宁可在外面的棚屋小坐,天气炎热,外面鸟语

花香,风景绮丽,清风徐来,比在雅座进食惬意得多,

十副座头,仅三副座头有食客。

卓天威是第四桌食客,邻座是两个青袍中年人,文质彬彬,像是村塾里的冬烘夫

子。

卓天威对这一带陌生,但他既然来了,而且是有目的而来,当然事先对这一带作

过一番调查了解。

他的消息来源是可靠的,量天一尺很透了这些在苏州闹事的江湖凶霸,恨不得把

这些家伙沉入太湖喂王八,对供给消息最为热心,而且消息大部分可靠。

西子居的店主夫妇俩,有两个灵秀美丽的闺女,做点心的巧手艺有口皆碑。

当年的西子到底如何美,现在的人是无法知道的。西于指的是美女西施,这位美

女下落不明,传说中结局是美满的:范大夫载她遁入太湖做富婆去了。但也有传说是

悲惨的:夫差自焚之前就把她杀了。

总之,西子居的两位闺女的确很美,所以店名就叫西子居。

店中来了什么客人,开店的人无法选择,反正来了就是客,招待一视同仁,阿猫

阿狗与七爷八爷没有两样。

卓天威穿得体面,青绸长袍像个学舍士子,但袍袂披在腰带上,就不怎么斯文了,

一些爷字号痞棍,就是这副德行。

“客官稀客。”大闺女菡芳笑吟吟地先奉上一杯茶,左颊绽起一个迷人的笑涡儿:

“请问公子爷,要喝点什么,又吃点什么?”

人说苏州女儿个个像朵花,吴依软语悦耳得像唱歌。

卓天威是湖广人氏,湖广人说话实在有点难以入耳。

“就要那两个老学究同一样的东西。”他粗里粗气地往邻桌的桌面一指:“酒也

要一样的,人可不一样。”

两位学究的桌面上有卤菜鸭掌、(又鸟)翅膀、蹄筋、鲜茅豆、花生。卤蛋等等下酒菜,

全是下乘的食物。

来这里的雅客,应该要些新菱、嫩藕、甜酥……

两个学究瞪了他一眼。坐在上首那位留了鼠须的人,绿豆眼一翻,哼了一声!

这一哼哼坏了!

“你哼什么?”卓天威凶霸霸地存心闹事:“再哼,堵上你的臭嘴,看不顺眼太

爷是不是?”

“咦!你这人怎么啦、”鼠须学究不是省油灯,绿豆眼乍现阴芒:“冲了太岁犯

了煞是不是?”

卓天威一点也不斯文,猛地跳起来,门神似的往对方桌旁一站,双手往腰干上一

叉,像要吃人。

店主夫妇大惊,抢出把闺女往店里拉,不敢上前排解,避得远远地,大概知道两

个学究的来历,避远些大吉大利。

“你这穷酸怎么知道什么太岁什么煞?分明是假冒斯文,子不语怪、力、乱、

神。”卓天威的话像连珠炮:“要想逞强,在下掏出你的绿豆眼……”

“滚你的!”鼠须学究暴怒地一耳光掴出。

卓天威向侧一闪,耳光落空。

“好哇!要我滚?”他怪叫:“混蛋!滚你娘的五香卤蛋!”

一盆卤蛋分向两面飞,分袭两学究的面门。

两学究几乎同时向他这一面闪,同时伸手擒人。

卤蛋飞散满地乱滚,全部落空,可知两学究的身法好快,躲闪的功夫已臻上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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