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页(1 / 1)

加入书签

('

这位大小姐其实并不大,十七岁多一点,正是性情最不稳定,最易变,最会挑毛病的尴尬十七岁黄金年代,会做梦的年龄。

问题出在徐家请了教师爷,教儿女练武。

徐家本身就具有家传武艺,再肯花重金聘请名武师做教师爷,可知必定兼具备名家之长,拳剑大佳自是意料中事,一拳就可击毙一头大牯牛不算夸张。

大多数殷实家户,讲的是耕读传家,而徐家却正好相反,耕武传家。

八浆快船渐来渐近,不久便到了后面二三十步。

一点不错,中间坐着徐义、徐霞兄妹俩。

他心中暗叫不妙,他就怕碰上这两难兄难妹。

去年他回家,在大胜港码头。就碰上这一双难兄难妹在码头,向一艘外地来的小客船旅客挑衅。

他恰好鬼撞墙似的把船靠旁停泊,遭了无妄之灾,徐义硬指他是那艘船几个倒楣的同伴,有理说不清。

结果,他挨了一顿揍。

冤家路窄,怎么今年又碰上了?

每年的清明前三五天,他必须回来扫墓祭祖,仅在距客州里的南京干活,清明不返家扫墓,那还得了?他老爹不揍他个半死才怪。

他想躲,躲近岸行驶,应该躲得过的。

是祸躲不过,半点不假。

“喂!雍有容,回来啦?”徐义突然大叫。

八桨快船慢了下来了,而且向他的双桨船靠。

“是呀!清明快到了哪!”他只好陪笑。

快船中间没建有蓬或舱,双桨代步小船也没有任何遮蔽物,所以双方都看得真切。

徐义高大健壮,象头大牯牛,剑眉虎目,确也一表人才。

徐霞从小就是大胜镇的小美人,愈长愈漂亮,有江南美女的妩媚俏丽,兼有北地女郎的高挑身材,刚健婀娜兼而有之,所以眼睛长在头顶上,对于作弄镇上的年轻子弟,她兴趣甚浓。

刚眉开眼笑听对方说着中听的奉承话,很可能立即变脸给对方两耳光,甚至赏一记粉腿,毫无大闺女的风度。

所以这两年来,大胜镇的年轻绅士们,虽知道徐家有女怀春,但谁也不敢再引诱这位女强人了,碰上了就躲得远远地,敬鬼神而远之。

八桨快船傍在他的右舷外侧,采同一速度齐头并进,有意与他纠缠。

徐霞那双亮晶晶的明眸,无所忌惮地直盯着他,眼神怪怪地,总算比去年杏眼睁圆狠盯着他好多了,女强人发起威来,委实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今年你没带同伴回来呀?”徐义盯着他笑,是一种恶作剧的,不怀好意的笑。

“徐三爷,你饶了我好不好?”他委委屈屈地苦笑:“去年的事你已经弄清楚了,我冤枉挨了一顿,看到你们两位,我好象骨头又开始发痛了。”

“哈哈!该说骨头发痒,皮肉也痒了。”徐义得意地大笑。

“我怕你,三爷。你看,我只有一个人。”

“还好,我今天心情好。”

“阿弥陀佛。”

“你信佛?”

“冲免挨揍份上,信又何妨?”

“真没出息!”徐霞突然不屑地说。

“人贵自知,贤兄妹的拳头重,揍起人来象千斤大铁锤。我没出息已经被打得受不了,再有出息,恐怕身上就没有几根骨头是完整的了。”

“你放心,不会有那么严重,我的拳头有分寸,这就是内家拳的奥妙,力道收发由心,我不会真的把你的骨头打碎,毕竟咱们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徐义得意洋洋,为自己吹嘘着。

“哦!徐三爷,什么叫内家拳?”他傻傻地问,怪认真的。

“这……你不懂也就算了,反正说也说不清。喂!你在龙江船行干了几年的活呀?”

“六年。”他说:“十七岁就去了。家里的田有我哥哥照料,我总不能在家吃闲饭呀!”

“你在船行的差事是什么?”

“开始是在帐房打打杂,两年后跟着两位夫子整理散帐,这两年随周东主往来各埠头,处理各分行的特殊事故,管理零星运栈单等等琐事。再过两年,我可能升任夫子的助理呢!承受周东主看得起我,我总算快要熬出头来了”。

“哼!再熬出头,也是个玩笔杆的究夫子。”徐霞撇撇嘴红艳的樱红小嘴:“你还真有出息。”

“能充任夫子,那可了不起哪!”他正经八百地说“一年赚个三二百银子,比种田强两三倍呢!何况不用受风吹日晒,逍遥自在夫复何求?”

“哼!你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心愿?”

“是的人……”

“人贵自知。”小姑娘学他的口吻接口。

“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呀!”他无意中扭头回望:“咦!那是浪里泥鳅快船呢!怎么驶入新河来了?那十个桨夫好壮。”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