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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掌灯时分,酒楼的大厅灯火辉煌,酒客已有八成座,附近的雅厢中,不时传出悦耳的燕语莺声,偶或可以看到盛装走动的美丽艳姬。
两人占了近窗的一桌,叫来了酒菜开怀畅饮。
茶楼酒馆是传播异闻秘辛的好地方,也是散布谣言的最佳所在。
有了三分酒意,一阵风的大嗓门,就足以让附近十余副座头的食客耳根不静。
“小雍,你听我说。”一阵风的泼皮相暴露无遗:“你一定得特别小心,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家不会以摘掉你们的招牌为满足,第二步行动一定更恶毒,很可能会出人命。你年轻力壮,任何地方都可以弄份活计干,何必留在龙江船行冒风险呀?那些混蛋不会就此罢手的,下一个倒楣的人说不定是你呢?”
“已经出人命了。”雍不容嗓门也够大:“天杀的!上次船行的张班头,就是在这间酒楼宴客时被杀的,那次要不是我跑得比你一阵风更快,今天就不可能在这里请你喝老酒啦!”
“那天你们宴客,真是什么腾蛟庄的混蛋?”
“那还假得了呀?那些狗娘养的摆出江湖豪强嘴脸,文的不行来武的。那天晚上左右几条街巷鸡飞狗走,赌坊和教坊损失相当不轻,那就是腾蛟庄的杂种们干的好事。”这里是南都城隍巴爷的地盘,巴爷居然压下这件事,胳膊向外弯,象话吗?”
“所以他死得不冤呀!帮助外地人用绝户计坑害乡亲,吃里扒外,手段恶毒,所以才遭到报应哪!你们家东主是咱们南京的仁义大爷,当然有够朋友讲道义的人出来主持公道,目下虽然有人陷害,有人摘招牌,早晚会有更高明的打抱不平人士出面,把那些玩弄阴谋诡计的杂种送上天的,你不要泄气害怕呀!”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小雍的大拳头份量虽然不重,对付一两个杂种,相信还可以派用场,真要出事,拚死一个够本,打死一双就赚一倍。”雍不容口中在说,手也挥动大拳头表示勇敢:“天杀的!双豪去掉了一豪,独木不成林,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那可不一定哦!老狗有时可能也会玩出新把戏呢!小心些总是好的。”
两人一唱一弹,矛头指向另一豪飞天大圣刘奎。
南京双豪党羽众多,沆瀣一气的狐群狗党满街走。
秦淮河风化区这一段,名义上属于南都城隍的势力范围,其实飞天大圣也有在此地活动。
今晚七贤酒楼的食客中,毫无疑问有双豪的爪牙在内。
两人这一大声嚷嚷,等于是向双豪的爪牙示威,向双豪的权威直接挑战。
“把戏人人会玩,手法各有不同。”雍不容酒意渐浓,嗓门也愈来愈高:“玩勾结官府绝户计也好,玩摘招牌也好,目的只有一个,想连根拔掉敝东主的基业。不管他们玩得如何恶毒,早晚会被打抱不平的人以牙还牙,把他们打入黄泉地狱的,你等着瞧好了。”
酒客中不但有双豪的爪牙,也有各路英雄好汉的眼线,腾蛟庄的黑道朋友自然也混迹其中。
从几个酒客的怪怪眼神中,概略可以判定他们的身份。
两个粗壮的,穿得颇为体面的酒客,出现在雍不容身后。突然两面一夹,夹住了他。
“朋友,你助下有两把锋利的尖刀。”右面的酒客狞笑着说:“乖乖听话就不会受伤,死不了。现在,站起来,咱们算账下楼,对,这才乖。”
他不住发抖,满脸惊恐,任由两个人挟持着他离去,浑身发软任由对方摆布。
一左一有各有一把尺长的尖刀抵住肋缝,岂能冒死的风险反抗。
两个人挟住他。象两位亲密的好朋友,刀隐藏在袖底,旁人是无法看得到的。
“小雍,我抱歉。”一阵风脸有愧色:“我也是不……不得已……”
“闭嘴,小周。”一旁踱近一个中年人,狞笑着拍拍一阵风的肩膀:“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他不会怪你的。谢啦!”
原来一阵风已经被对方收买,故意引他上酒楼让仇家掳走。
出了酒楼,折入一条小巷,暗影中钻出两个人。
“弄到一个龙江船行的小伙计,人交给你们了。”挟持他的人说,一掌劈在他的耳门上。
他倒入一名大汉手中,昏迷不醒。
南京的外城,周围一百八十里,堆土阜聊算城墙,共建了十六座象征性的城门。
内城则周围六十余里,是天下第一大城。
如果算外城,那简直大得离了谱。
聚宝山是南郊的名胜区,大户人家郊游,沿聚宝门大道南行,在梅岗,雨花台,戚家山一带野餐,可尽一日畅游,是踏春的好去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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