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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人影又现,出来了一名穿白狐裘的英俊青年人,戴英雄巾,佩剑,英气勃勃,人才出众。唯一的缺点,是眼神太过凌厉,紧抿着的薄唇傲气外露。

青年人的目光,落在费心兰身上了。

费心兰正向岸上眺望,未留意邻船的人。

小琴脸色一变,低声道:“小姐,你看谁来了?”

费心兰闻声转头,不由一怔。

青年人眼中一亮,兴奋地叫:“咦!是费姑娘么?真巧,别来无恙?”

费心兰颔首为礼,沉静地说:“纪少堡主好。初春季节,少堡主来到江南游玩么?”

“呵呵!在下刚从杭州来,要到南京一游,也顺便探访姑娘的消息。”

“不敢当,贱妾的行踪,不劳少堡主挂怀。”

纪少堡主一跃而过,轻灵得像是飞絮灵猫,落下时船毫不晃动,笑道:“一别半年,真的,在下曾经在各地打听姑娘的消息,可惜毫无下落,想不到反而在此地无意中遇上了。怎么?姑娘竟乘坐这种船?”

费心兰淡淡一笑,说:“贱妾盘缠有限,哪有少堡主阔绰?”

“姑娘笑话了。请问姑娘意欲何往?”

“还不是到处游历?”

“哦!这可好。”纪少堡主欣然地说,转向两名中年仆人叫:“纪忠,你两人过来,替费姑娘收拾行囊。”

费心兰一怔,问道:“纪少堡主,怎么回事?”

纪少堡剑眉一皱,显然厌恶所有的乘客,道:“姑娘万金之躯,不能乘坐这种臭气薰天的船,请移玉敝舟……”

“对不起,贱妾无意打扰宝舟。”费心兰微愠地说。

柏青山看了对方那盛气凌人,独断专行的作风暗自好笑,含笑旁观不动声色。

小琴小剑两侍女,退在一旁冷然注视。看情景,这位纪少堡必定认识两位侍女,但并不打招呼,视若未见,因此两女脸上明显地看出不满的神色。

纪少堡主没料到对方竟一口拒绝,先是一怔,看到了姑娘脸上不悦的神情,接着立即堆下笑讪讪地说:“敝舟整洁,适宜姑娘乘坐,在下是一番好意……”

“纪少堡主的盛意,贱妾心领,只是贱妾将抵地头,不敢打扰宝舟。”姑娘客气地说,但口气颇为坚定。

所有的客人,皆向他们好奇地注目。

纪少堡有点下不了台,恼羞成怒地向客人们叱道:“你们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他佩了剑,仆人也佩了剑,客人们一看他那凶霸霸的神情,不敢不愤然转首他顾。

出门人少惹是非为妙,善良的平民百姓谁又不怕佩凶器的人?

只有一个人不在意,仍然含笑注视,他就是柏青山。

纪少堡主见威吓失效,怒火骤升,虎目一翻,哼了一声便待发作。

费心兰却娇躯半转,道:“贱妾与一位朋友同行,可否能为两位引见?”

柏青山含笑抱拳行礼,道:“在下姓柏,名青山。草字子玉,请多指教。”

纪少堡主冷然瞥了他一眼,颔首为礼道:“在下纪志刚。武林人不附庸风雅,不需要字。尊驾呼在下的名,在下不会怪你失礼。”

费心兰接口道:“纪少堡主是河南光州天马集纪家堡的少堡主。”

小琴也似笑非笑地道:“柏爷如果是武林人,便知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天下三堡四庄五寨的名头了。”

“纪家堡便是三堡之一,老堡主八方风雨纪人杰,二十年前红透了半边天,跺一下脚天动地摇,途经光州的黑白道群豪不敢亮号而过。纪家堡号称天下第一堡,八方风雨剑下无三招之敌。”小剑也怪声怪气地说,俏脸上挂着笑容,令人莫测高深,不知她是在捧人呢,抑或是在挖苦人?

纪少堡主傲然地道:“时至今日,纪家堡仍然是天下第一堡,无人能起而代之。”

柏青山客气地笑笑,道:“在下初入江湖,久仰久仰,可惜行脚未履中原,无缘趋府拜会,今日幸会,足慰平生。”

“阁下出身何门何派?”纪少堡主傲然地问。

“好教少堡主见笑,在下艺自家传,不属任何门派。”

“家父出身少林。”

“哦!了不起,少林为武林北斗,名门大派,果然不同几响。”

“好说好说,阁下如想在江湖出人头地,拜在名门大派高人门下,实属必要,家传武学是经不起考验的。”

“多谢指教,在下年事已长,即使想拜在名门大派的高人门下,已经来不及了。”柏青山微笑着说。

这时,税丁已检查完毕,纷纷登岸走了。

船即将启碇,纪少堡主仍抱着希望问:“费姑娘,可否给在下一次机会,送姑娘一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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