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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山并不知暗桩的确实位置,他逐段蛇行而进,凭他的经验与本能,来估料暗桩可能潜伏的处所。

前面有几株大树,四周空荡荡,草高及腰,树下正是监视四周的好地方,如果有人走过,绝难逃过暗桩的耳目。

他伏地蛇行,手脚小心轻灵地压草辟路,逐寸前移,向树下接近。

接近至四五丈内,他拾起一团小泥,向侧方一抛。

“唰唰”一阵草响,泥团落地。

树下的暗桩可能心中恐惧,疑神疑鬼有点发虚,听到响声竟沉不住气,忘了暗桩只传警讯不可露迹的禁忌,急急移位,向响声传来处伸刀戒备,用目光搜寻可疑的响声来源。

糟了!夜间最忌讳的事便是移位,人一动便暴露自己于对方耳目下。

这位仁兄倒不含糊,无所发现,便向下一伏,以耳贴地留神倾听。

仍然毫无声息,刚才的响声一定不是人。

暗桩心中一宽,回到原位以指叩树三响,询问树上同伴,可有何发现?

树上传回了叩击声,共叩二次,每次两声,表示没发现。

柏青山已经逐寸接近,到了暗桩身后,手一抬,铁翎箭破空而出,无声无息地贯入树上那位暗桩的腰脊。

枝叶噗簌簌怪响,有人向下坠落,“砰”一声,跌昏了。

树下的暗桩大惊,千里火一晃,看清是树上同伴,赶忙伸手相扶急急低声道:“徐兄,你是怎么了?”

肩后突搭上一只大手,有人在耳后道:“他死了,要找你垫棺材。”

暗桩反应奇快,猛地一肘后攻。

肘像被一只大铁钳夹住了,半身发麻。

接着,肩关节被错开,背肋骨被指头徐徐拨动,耳后的声音直震耳膜:“叫吧!老兄。”

暗桩怎能不叫?痛得冷汗彻体,委实受不了,受不了只好拼老命狂号。

“啊……”叫号声震撼着山野,宿鸟为之惊飞,声传十里外。

堡门楼上,两名警哨毛骨悚然,一个向同伴说:“二哥,咱们又损失了一组暗桩。”

另一个长叹一声,悚然地说道:“明晚上将轮到咱们出去,想起来就有点心寒。”

“心寒也得去,二哥。”

“兄弟在想,晚上派暗桩出去,是否明智?”

“二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算了吧!姓柏的又不是三头六臂,小心些,何惧之有?堡主快来查夜了,咱们警觉些。”

“兄弟,警觉给堡主看么?该向外面警觉才对呀!小心姓柏的飞上来,咱们吃不消得兜着走。”

“放心啦!二哥,即使他长了翅膀,也飞不过宽濠,飞不上高墙,自从纪家堡建成以来,还没听说过有人能从外面侵入堡内的。”

暗桩的叫号声引来了一队出外声援暗桩的人,十余名高手循声急赶,像一群嗅到了血腥的狼狗。

暗桩的叫号声仍然刺耳,只是已微弱了许多。

相距约有百十步,走在后面的一位仁兄,突然一声惨叫,“砰”一声摔倒在地。

另一位中年人吃了一惊,掠近伸手相扶问道:“你怎么了?”

手一扶到同伴的背心,便知糟了,一根狼牙箭贯入腰眼,已经是半条命的人了,不由心中一寒,大叫道:“点子在咱们后面暗算,纪福完了!”

十余名高手不再前掠,向后左右一抄。

但鬼影俱无,偷袭的人已不知去向。

三更天,寨门外小溪南岸,一支劲矢破空而飞。小溪南岸距寨门楼仅四五十步之遥,箭呼啸着划空而过。

站在垛口向外监视的警哨,突然惨叫一声向前一伏,惨叫声摇曳,向下飞坠。

第二名警哨还以为是同伴失足,抢至垛口伸上体向下瞧,大声叫:“三爷,你……哎……”

这名警哨也向前栽,掉下墙外的深壕中去了。

这座天下第一堡,枉有一二百名高手,却防不了柏青山神出鬼没的骚扰,寨门楼的两个警哨一死,全堡男女人人自危。

天亮了,全堡的人松了一口气。

一夜中,损失了十二名子弟,重伤了六名,但没有一个人能看出袭击的人是谁,把堡主八方风雨气得暴跳如雷。

赶来助拳的人,并没有预期的多,幸而来的全是够交情的高手名宿,总算并未被朋友所弃。

近午时分,一匹骏马来自州城,接近了天马集。天马集距州城有五十余里,接近夭马集四五里时,马匹已经疲累不堪,大概一路上马不停蹄在拼命赶。

路旁的矮林中,突然钻出一个青年人,拦路叫道:“歇会儿,老兄。”

骑士勒住坐骑,擦抹额角的汗水道:“阁下拦路有何指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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