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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好。”少年郎将她推开,按她坐正娇躯:“我不能久留,利用些少时间和你促膝

清谈,请将这位叫李季玉的人,有关他的事告诉我。比方说,他的家世。”

“咦!公子爷不是说他是你的朋友吗?”她想再次偎入少年郎怀中,却发现少年郎挽住

她肩背的手,有一股怪异的力道,让她感到身躯像是僵化了。

“朋友有多种,岂能完全了解朋友的身世底细?说啦!你一定知道他的身世,是吗?”

“公子爷错了。我这种身世的溷(音混)流落风尘女人,不会费心了解恩客的身世。我

所知道的是,他是龙江关附近的工户或商户,一个颇有豪气的年轻人,和城内城外一些小有

地位大爷有交情,在西关几家曲院有相好。但从没听说过他进出教坊六座楼,对面淡粉楼的

人就不认识他。很可能是他觉得教坊的女人很可怜,於心不忍。”

“你也是他的相好?”少年郎盯著她另起话题。

“怎麽说呢?”她微笑沉思像在自问:“大多数时间,他专注地聆听我弹琴低唱,举动

温柔似若有情,通常三更尽便洒脱地离去。今晚他说,要听的是奉旨填词柳三变的今宵酒醒

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事实并非如此。”

“你是说……”

“他喜欢的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

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这种词,我们这一行的姐妹是不会唱的。西关曲院有六家,会

唱这种词的姐妹,不会超出三个。”

“那是东坡居士的江城子。”少年郎显然也是顾曲周郎:“你就是会唱的三人之一,他

是你的知音。”

“但愿如此。公子爷既然是他的朋友,但你这种等候朋友的举动,委实令人莫测高

深……”

“不瞒你说,我还弄不清他是不是我那位朋友。”

“那就更怪了,怎麽说?”

“我只是从他的衣著与身材,凭感觉认为他是我那位朋友。”

“面貌……”

“我没看清,所以想先看看他的举动,再和他打交道,希望他确是我那位朋友。”

“公子爷的话,我听不懂呢!”

“不懂就算了。总之,谢谢你的合作。”少年郎从荷包里取出一只金手镯塞入她手中,

整衣而起:“也许,日后还得打扰你。”

“谢谢你啦!公子爷,我盼望你来……”

少年郎伸手拍拍她的粉颊,阻止她说话,微笑颔首走向室门。

门外突然传入急促的凌乱脚步声,和叫喊声拍门声。少年郎一怔,门外的人开始拍打这

扇门了。

“开门开门,快!快!”门外的人嗓音像打雷,拍门声又响又急。

拉开门,三名大汉押著老鸨向门内冲,伸手推拨当门而立的少年郎。

“怎麽啦?”少年郎急闪在门侧,没让大汉的手沾脏。

“搜人!”大汉们一涌而入,三双怪眼向每一角落搜视,连床后床底也不放过,另一大

汉甚至打开衣橱察看,气势汹汹。

芳华姑娘花容失色,倚在妆台旁发抖。

“可恶!你这麽一点点大,就来曲院风流,像话吗?”为首的大汉搜不到人,向少年人

严词教训:“赶快滚回家,不要在这里现世找挨骂。”

“喂!你们搜甚麽人?”少年郎冲陆续出房的大汉背影问,并没因受到大汉嘲弄性的指

责而生气。

“刺客。”走在最后的大汉说,并没回头瞧。

刺客,应该像头如巴斗的凶神恶煞,当然不会是弱不禁风的书生型少年郎,所以大汉们

根本就忽视他。

脚步声急促,另几名大汉拥入另一端的走道,这三名大汉脚下一紧,奔向另一间绣房。

少年郎伸手拉入一位惊惶失措的仆妇,顺手掩上房门。

“刺客是甚麽人?”他柔声向仆妇问。

“我怎麽知道?”仆妇惊魂未定,仍在发抖:“街上乱得一塌糊涂,好多好多握刀带剑

的老爷,有些甚至跳上屋顶,说是搜捕一个蒙面刺客。听说刺客是从淡粉楼逃出来的,打伤

了好几位赴宴的老爷。”

“真是大快人心啊!淡粉楼今晚是那些军爷请客,是几个甚麽将军。可惜,不知那位刺

客是甚麽人。”少年郎不怕犯忌,公然替刺客喝采,急急向房外走:“我得看看那是何方神

圣。”

云中岳《情剑京华》

第 五 章

灯红酒绿彻夜笙歌的西关,突然繁灯尽熄。

教坊曲院纷纷灭灯提早关门,街市一静,偶或有三五个行人仓皇而走,没有人再敢在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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