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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攒动,邢望跟在外婆身边,因为知道要来这样人多的地方,他便多戴了顶帽子,只是即便如此,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高挑的身段依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尽管已经来过几次市集了,他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十八线小城镇赶个集还能这么热闹。
幸好二老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他身上,邢望便淡去了表情。
他心里记挂着事,时不时想起电闪雷鸣的画面,一会儿是一片黑暗,一会儿又是嘈杂的新闻,直到目光有些模糊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稔于心的俊脸时才猛然清醒了过来。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而很显然,二老也发现了外孙的不对劲,老太太伸手摸了摸邢望的额头,被烫得心里一紧,对邢望说话的语气不由得放重了些——
“傻孩子,怎么额头烫成这样了都不和外婆说呢!”
第2章 归人
邢望哑然,他其实没有料到自己会生病,毕竟头疼只是小事,过去这些年他早已习惯,只是没能让他发觉出来的发热还是让他心神不宁起来。
二老更是直接带着他转了方向,街上恰巧有一家老两口熟知的诊所。
邢望被外婆按着肩膀坐了下来,诊所内的人还不少,却大都是孩子,邢望一进来便引起了小孩们的注意。
外婆急忙找上了诊所的大夫,穿着白大褂的女士正在调配药水,诊所内不算安静,邢望却依然可以听清楚外婆和年轻医师的交谈,字里行间证实了两人关系确实熟稔。
邢望趁此期间转过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冯老先生,心中隐忧渐渐浮出水面:“外公,外婆她……经常来这里吗?”
冯老先生自然听出了外孙的言外之意,方才紧皱的眉头尽力舒展了开来:“我和你外婆身体都很健康,之前晨晨生病,他家里人又没有时间,所以你外婆陪着来过几次,后面常来是因为……”
“在说什么呢?”
邢望听得入神,确认二老身体无碍后放下了心,只是冯老先生还没说完便被老太太给打断了。
医师拿着体温计走了过来,邢望这才发现这位戴着眼镜的女医师长相秀气而古典。他学的虽然不是美术,却多多少少有些涉猎,毕竟外婆就是国画大师,他身边也有一位热衷于绘画的朋友,以他的审美来看,这位医师大抵是很受人青睐的那一类人,虽然年轻,气质却温和可亲。
邢望量好了体温,三十八度五。
医师问道:“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吗?”
邢望看了眼外公外婆的脸色,还是如实说了出来:“主要是头疼,有些乏力。”
医师接着问了其他一些问题,确认了只是普通感冒,才抬眼问了邢望一句:“发热的话是要打一针还是开点药?”
“开药吧。”邢望回答了当。
鉴于正在发热,而且早上吃过了早餐,邢望便在诊所内先服了一副药。
相比邢望淡定的心态,老太太却是又心疼又着急,走出诊所后不由得嗔怪了邢望一句:“你这孩子,怎么生病了都不跟外婆说,万一耽搁了怎么办?”
然后又断断续续地朝邢望念叨起来:“县医院离我们这里可是有三十多分钟路程的,以后身体不舒服了一定要和外婆外公说,还好有韩医师在,她开的药一般很快就能见效。感冒药吃了容易犯困,天气太冷了,我们先回家——乖仔,你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邢望听着外婆细致的叮嘱,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冯老先生也只是站在妻子和外孙的身后,关注着两人的互动,并不多言语。
邢望关上车门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生病期间疲惫的大脑却没能将答案搜索出来,索性便不再想了。
中午又吃了一副药,体温还未完全降下,雨雪天气却又开始了。
邢望抬起困倦的眼,手里捧着外婆刚刚塞给他的一杯热水,出神地望着屋外白茫茫的景色。
苍茫之间,青山看起来离他格外遥远,僻静的小镇里,惟余雨雪落下的声音。
现在是腊月,农历的十二月,是对于国人来说具有非凡意义的年末。万事万物的尾声总会让人遗憾与不舍,十二月对于国人来说却可能并非如此,因为每逢岁阑,阖家团圆的前奏也将随之响起,那象征着烟火、祝福以及与之相关的、温暖的一切。
在国外多年,邢望鲜少听起过这段前奏,却常常在此时回忆起往昔的十二月。
那是父母行程最紧张的时期,春节档上映的卖座电影、寒假爆火的电视剧,这样的话题间总能看到他们的身影,那是被观众们戏称为“影视圈过大年”般欣欣向荣的盛况,而其起因仅仅源于父母对孩子的一句承诺,他们便提前完美完成了所有工作,好将新年的假期延长,用来陪伴他和兄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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