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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尾,尘封多年的往事被公之于众,警方却回到了王瑾的案子上,楚兰灯曾经的同学,那位年轻刑警问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楚玲珑,我还记得当年传闻中和王瑾在一起过的人,只有你,对吗?”
于是紧接着我们在末尾看到,楚兰灯回忆里,温柔的姐姐和邻居贺准的脸,最终都变成了楚兰灯的脸,我们眼中原本是一名男性的楚兰灯,在年轻刑警的视角中,是一位女性。
在开头的大雨里,原本的一个黑色身影,变成许多个。楚玲珑、贺准,还有福利院受害的、楚兰灯的旧友,他们掀开兜帽,在楚兰灯意识里,仿佛在说:“兰灯,去赎罪吧。”到了我们眼中,却又在说:“好孩子,不要回头。”
这一幕诡异中带着圣洁,好像是迷失在大雨中多年的楚兰灯终于明晰了自己的路,带着殉道者的坚决,以身入局,真的有人觉得他是单纯为了赎罪才选择自首的吗?请不要忽略他的身份,功成名就的艺术家,足以吸引媒体的视线,将一件尘封多年的抛尸案,变成一颗足以砸出滔天巨浪的陨石,那些他过去无法报复的漏网之鱼,妄想利用时间逃脱罪责的恶兽,终会重新回到大众视野,邪恶的产业链一旦被公之于众,想要再去包庇的人,无异于在证实自己侩子手的身份。
所以为什么还有人在争论楚兰灯究竟是男是女——这其实没那么重要,认为电影有吃LGBT群体红利、电影在挑起男女对立的言论更是无稽之谈,跳出性别的枷锁,楚兰灯所遭受的苦难,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孤立无援的小楚兰灯,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目睹童年玩伴被侵犯想要自保只好隐藏秘密却终日被良心谴责的是他,成为楚家养子,被校园霸凌,精神出现异常的楚兰灯是他,他幻想出来的救赎,已经死去的童年玩伴,长大后的楚玲珑,甚至在异国他乡唯一一个愿意为他留下一盏灯的爱人贺准,也变成了他,最后不愿意疗愈心理创伤的杰出小提琴家还是他,当他隔着曾经一度令他绝望的大雨,目光所望之处,站着的人都是他。
踏进警局的那一刻,楚兰灯在想什么呢?
他有意识到,被王瑾强迫的人并不是姐姐,而是他自己吗?他有意识到,孤立无援时出现的所有救赎,他所爱的那些人,是他自己吗?还是他意识到了,所以他不愿意遵从医嘱好好治疗,这样他才能让楚玲珑和贺准一直活着?
我们以为的小提琴家复仇之路,其实只是一个悲苦少年的自我救赎罢了。
所以在电影的最后,以孤儿院为据点进行拐卖儿童贩卖器官一案的所有罪犯都被绳之以法的时候,他才终于丢弃了手中的大伞,走到了阳光下,好像重获新生。
在我看来,演员的演绎也实在精彩,邢望作为仅仅出演过两部作品的年轻演员,却完全hold住大荧幕,他那张过于出色的脸在晦暗的电影镜头下却没有将人的注意力抢走,反而是眉眼间藏着更深的故事感,一个二十开头的人演起一个近三十岁的角色竟也毫无违和感。更重要的是他在反串女性角色时也没有违和感,所以在观看电影时,我们才没有觉得一个男演员穿上裙子会感觉很突兀奇怪,因为在这个故事里他已经成了她,或者说他一直都是她。
邵影帝就更不用说了,看习惯了他演正派角色,王瑾的出现让人耳目一新,在这里令我惊讶的一点是,那幕王瑾强迫楚玲珑的戏,导演并没有将镜头停留在受害者恐惧挣扎的脸上,而是将观众的目光牵引到王瑾扭曲骇人的神情中,观众所处的视角便不再是施暴者的视角,而是变成了受害人的视角,在这个时候,暴力带来的恐慌更能让人意识到这一幕的意义在哪里。
另外就是演技令人十分惊喜的女演员,鹿文雨,确实演出了楚兰灯口中温柔良善又聪明伶俐的姐姐形象,还有一个重要角色便是于危岑饰演的,在楚兰灯眼中和姐姐一样属于救赎者身份的贺准,我看到大部分人对于这两个角色的评论是“完美得如同假人”,毕竟楚玲珑和贺准如出一辙的温良在现实世界中也是十分可贵的存在,为什么会有些“假”,大概是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两人人设上重复性有些高,并非是人物的背景,而是人物的性格、习惯,甚至是表情和动作,都有些接近,这些相似点如果再去一一对照,就会发现和楚兰灯重合度很高,在这里,导演便已经安排好后续反转剧情的佐证了。
还有更令人惊喜的配乐部分,一首小提琴曲贯穿整部影片,却每一次都在和当下的电影镜头相辅相成,因此那首曲子每一次听都能给人完全不同的感受,片尾曲的女声从压抑的低吟走向抗争之时的高歌,每一句都令人动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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