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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管锌叫他,仍旧说着那三个字,靖岳用手捂住,摇头,示意没关系也表示不用说话。

王菲悠扬出最后一句--深深去爱你。

无论是相识相知的那四年,还是分开的一年半,或者破镜重圆的这半年,于他二人都做到了这五个字--深深去爱你。只是如今管锌又开始动摇,因为支离破碎的家庭关系,因为光怪陆离的奇思猜想,而无论因为什么都被靖岳堵在了唇齿间,吞进了肚子里。

如果有得挑有得选,靖岳愿意永远和管锌待在贵州支教时的山洞洞里,漫进雨水都烂漫。

3.

靖岳的怀抱搂得扎实了。

“靖老师,可以了,该出发了。”

“出发之前我先问问管医生,到底是鼻涕还是眼泪呀?”

“你别得寸进尺啊。”

管锌“嗤”了他一声,靖岳松手好像得逞了什么似地笑,油腔滑调,“管它呢,我不换了,别说鼻涕,你打的炮我也认了。”

管锌嘴上没接话,心里却嘀咕--这人言辞越来越脏了。也不是说不好,但终究日后是要做辛勤的园丁照顾祖国的花骨朵儿的,是要为人师表的,一天没正形成何体统,还想替未来的莘莘学子嫐他两句的,忽觉腰脊处被戳得发痒,一抬手拍了个亮响儿,背包一扔还顺带踢了一脚。

“得得得,我适可而止。”

靖岳识趣,背了包就去抱管铱,管锌愣了愣,也没抢,揽了另外的活儿。

靖岳就看着管锌来来回回拾掇,回味无穷--管锌耷拉下去的头发,露出的后颈,抓奶粉桶时铿锵有力的五指,看入了定。这并不难得,早在念书时靖岳便知道,无论何时看他他都美丽得耀眼,独树一帜的魅力。

如今更甚,管锌兀自忙碌做点什么别的事,未曾分与靖岳哪怕是余光一瞥,他也觉得仍然那般,即使管锌不正眼看他,于他而言都是灯塔不熄心火不灭。

是管锌,就特别,就不一样。

4.

到地方,张队和那年轻警察都在,教靖岳换尿不湿的女警也在,说起来怪哉,几日相处,死者家属兼嫌犯家属的警民关系倒看起来像相熟了许久的人,即便谈不上朋友也远超过了点头之交。

管锌问张队好,张队像长辈一样,拍拍管锌肩头,说不上来的语气,大概是有些惋惜的,说,“就你来了。”

言下之意是管霖和李韵不肯来,施胭入院了来不了,主观客观因素齐全,管锌反而看得通透,笑得坦然得很。

“不打紧,有劳张队。”

那年轻警察比起昨天少了点欠欠的劲儿,跟在张队后偶尔望管锌一眼,或者靖岳,靖岳正和女警官请教带小孩儿的事儿没顾上偷来的目光。

管锌没从年轻警察的表情中看出来什么鄙夷,但终归是有些不舒服,战术性咳嗽了一声,那年轻警察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挠挠,说,“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话音刚落就被张队拍了一掌在后脑勺,又被睨了一眼,忙着解释,“我是说不给您徒弟留活路。”

张队“嚯”一声,“长得不如人家,脑子还不如人家。”

“那您别打呀,再给打傻了。崭新的脑子拿出去卖还有个好价钱,能给您老买条好烟。”

那年轻警察比昨天会侃,也可能是案子结了事情妥了所以轻松的缘故。

张队恨铁不成钢地扬了扬手,也还是没舍得落下去,气得拽着管锌往前走,恨不得拽着这人才是徒弟。

管锌回头看了看靖岳。

靖岳怀里抱着一团软绵绵的生命,眼睛却不看向别的任何地方,直对着管锌,他没有说一个字,却好像说了许多个字,那一刻,管锌忽然觉着接受管钿要化成灰烬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难。

他想,带走管钿的骨灰,再也不要回来,再也。张队,年轻警察,女警,管铱,还有靖岳,他们是管锌回来这一趟最大的慰藉。

都没进去看着,只在外等着东西拿出来,管锌不得不承认,过程是有些痛苦的。

但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调节好了情绪。

靖岳偏头看管锌,用管铱的小脚丫子戳他,淡淡声,“我衣服没换,还是脏的,你要擦还可以擦。”

靖岳单手抱管铱,誊出来一只手呼噜了一把管锌的发,没来由的作派,就单纯想上手摸一把,硬要编个理由,或许是觉得这样能让他安心些吧。

管锌倒是没不乐意,抬起眼尾的睫毛,浅笑,“靖岳,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伸手薅住了在自己头上的手,竟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交扣着,摩挲着。

5.

案件结束了,管钿火化了,张队还有些手尾要处理,暂时不回镇上,很难说清楚他具体出于什么原因问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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