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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转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会有再重蹈覆辙的一天。他常常看管锌都看得很痴迷,他也希望管锌看他也能那么用力,深深地刻进去,忘不了。他害怕,害怕有一天他的阳光也会破裂。

破裂得轻而易举,甚至都没有声音。

靖岳洗得很快,水阀停止的时候管锌就已经面对门站,等着扶住他。靖岳只裹了浴巾,看到管锌在门口,手一抬就搭上去,头先的意志力都消失殆尽了,有了依赖便孤注一掷将自己全身心交付。管锌抱着他上(战略间隔)床。

靖岳转了转眼珠,不知何故突然就笑了,问,“管医生,我这样像不像植物人?”

管锌替他拿睡衣的间隙想了想,摇头,“不,更像闭锁综合症患者。”

“有差吗?”靖岳问完又觉得管锌解释了可能自己也听不懂,又换了个问法,“哪个更好?”

管锌没有立即回答,只让他快点换睡衣躺好别感冒了,靖岳也没有继续追问,默默换自己的衣服。管锌冲完凉出来靖岳已经睡下了,大概是酒精效应,他眯埋眼,脸上还带点红晕,很好看。管锌看了好一会,上(战略间隔)床从后面揽住他。

“无论是植物人还是闭锁综合症患者,是哪个都不好。”

靖岳没睡沉,意识有些恍惚,他将管锌的手拉过来搭自己肚子上,呢喃,“既然生病不好,你也别生病。”管锌抚了抚靖岳的手,柔缓的,怕吵醒了他一般,哽了好几秒,又“嗯”了一声。

他大概明白的,他的病并没有根治,这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管锌不由得紧了紧怀里的人,未知太可怕--就像脑死亡才能做器官移植一样,他的抑郁症无法移植,也许,会很漫长,长到他的大脑停止生命的那一天。管锌合上眼,浅吻在靖岳后颈--没关系,已知条件是我爱你,靖岳。

求解,管锌很擅长。

曾经拥有,也会天长地久。

2.

出乎意料,这次倒还是真的,孙天明真的约了。

快十点了,靖岳在电话里犹疑了片刻,倒是孙天明仿佛看透了一般,直言让他叫上管锌一起。靖岳先是一愣,随即笑,也没立刻答应,说要问问。

“行,那等你答复。”

靖岳其实开的扩音,管锌听得见,他坐床头翻书,当此事与自己无关。

挂了电话靖岳随手丢一旁,“管医生怎么看?”

管锌看着书,头也没抬,“什么怎么看?”

“管医生,你现在也变得很小气。”

靖岳想起前几日他说自己的话来,以牙还牙,不咸不淡地回赠一句。

管锌笑,折了书角,他不习惯用书签,总是随手折叠下次打开又随手摊平。合上后,将书放床头边,停在“我们所有人,即使是好人,在睡觉时都会表现出无法无天的野兽本性”1的那一页。

“你是想去的。你只是担心我不喜欢。”

管锌用的是陈述句,靖岳把玩着电话,食指和拇指捏着来回转,没说话,被看穿有一种莫名的不适,谈不上难堪,但不太舒服,好像游弋在海底不着边际的畏惧,哪怕这原本明明是自己的好意。

“为什么不呢?”管锌咽回去想叹的那口气,捉住靖岳玩手机的手迫使他停止“游戏”,“我没有不喜欢。”

“你就是不喜欢,你这么说还是因为我。”

两个人相顾,那一瞬时间都被凝结,靖岳先认输般地撇开了头,管锌却没有,仍旧直勾勾地看着他。头先看书的白炽灯照得明晃晃,却还是不够管锌的眼神炯炯,那点儿无遮无拦的浓情蜜意都从他的睫毛下方漫溢出来,延伸至靖岳的每一寸肌理。

“因为你不好吗?因为念你成疾我靠喝酒抽烟来抵抗,又因为这点陋习已无法抑制所以我寻回你,还因为想要你看到更好的我所以积极配合治疗。”靖岳还是没说话,由着管锌捏自己的手,垂眸,也由着他继续说,“靖岳,因为是你,你陪我做的那些事是因为什么那我陪你做你想做的就是因为什么。”

靖岳睫毛颤了颤,回握管锌那一瞬也望向他。

“靖岳,我所有的,对别人的情感都是触类旁通的,唯独你。”

靖岳沉湎在管锌鲜少有的剖白里,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魔怔到他偶尔会庆幸,庆幸他们分开过再和好,庆幸那些不堪遭遇带给管锌的悲怆,庆幸管锌的心理疾病,好像经历了这些管锌才会对自己不掩藏地赤裸裸地表达他的爱。

不应该的,不应该对这些血淋淋的滥觞有欣慰感。

可他真的好爱他啊!

谁说他不是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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