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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锌摸了摸靖岳的眉眼,之后再将手松开,笑,问道,“靖老师,真的好小气。”

“嗯,就这么小气。”靖岳行进的动作跌跌撞撞,靠过去,揽人入怀,“军功章不肯也不想分给他。”

管锌由着他索命似地勒着抱,不言不语。

不知道是夜深还是寂寥,大抵是后者吧,明明这老旧的小旅馆只开了一盏小小的日光灯却异常亮堂,仿佛要将这世间浮华万千都照亮。像是蓄满了电,靖岳缓了过来,在管锌嘴角边啄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锌,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不想的。”

靖岳坦诚,如同日光灯苍白。因为坦诚所以无处发作。

不想成为被贝勃定律所定义的人,放弃过最爱的人以后就变得冷漠甚至冷血。

靖岳从未想过要放弃。

可他知道,他会失去。终究会。

管锌身体里泄落的死亡密度越来越高,气息越来越浓,覆盖在他出现的每个角落,然后渗透,几乎贯(战略间隔)穿的力度。

“我知道。”管锌吻了一下他,“靖老师会是个好老师。”

“我只想成为一个好的爱人。爱你的人。”

“我也知道的。”管锌说。

他的药效叠加,睡意来的很迅速。靖岳还醒着,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卧在床上查阅起藏传佛教,但不够详尽,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仍旧没搞明白藏传与净土宗之间的诸多差异,只觉得带有这样馥郁传奇色彩的玄学也有无法疗愈的地带。譬如,死亡。

经文译过,靖岳也看得半知半解,能确认的是在死亡区域它并没有太多的开示,只是说恐惧由未知诞生,想要克服对死亡的恐惧需要克服对未知的恐惧,可对于管锌来说死亡是已知的,甚至可以说是可控的。

靖岳不知道管锌什么时候醒了,但其实他醒了一会儿了,靖岳页面的浏览信息也在他的眼波滚动。

忽而抬手,抽走靖岳的电子设备,置一侧,不曾言语,靖岳顿了一下,人往被子里躺,去牵管锌的手,问,“怎么醒了?”

管锌还是不说话,手稍用力带了带,靖岳就自觉自动地往管锌身上靠了靠,松了手,改将人抱着。

过了好一阵子,连靖岳都以为管锌已经再度睡去,却听见管锌开口,说,“超度只是形式化的存在。”

他停了一下,在黑夜里依据本能寻到了靖岳的脸,柔缓地摸,继而再补充,“我不惧怕死亡,亦无需超度。”他语气疏淡,像是即便灵魂坠落到地狱也不会有疼痛感的那种疏淡,“如果可以,我希望把为数不多的慰藉和福报都留给你。”

他感觉到靖岳脸部的肌肉在颤动,身体更是被他裹紧。换他不言语。

管锌想--靖岳实在太好了。于是,他将所有于心不忍的歉意都化成了一个拥抱,浅浅地,却极其真诚。然后吻,吻靖岳。

是的,他很抱歉--对靖岳,对自己,可也只能是抱歉,他好像,没办法把完整无缺管锌还给靖岳了。他愿意接受靖岳对他的所有制裁。

管锌没有停下来,一吻再吻,脑海里的碎片,若隐若现的过往,那些缥缈的梦,他无数次想捕捉却总是潦草收场得梦,于是他们彼此在心里画画,画那些旁人看不明白的只属于他与靖岳的意识流画作。

靖岳回应他。

堕入轮回,诚挚无怯懦。

或许是鉴于管锌对此堕落的排斥感,不同于第一次交融,靖岳狠了些许,管锌骂他也骂自己,说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这种事儿上总是无师自通。靖岳笑,连眼尾都带笑,动作却与表情大相径庭,大概是积攒太久所以充沛。

那些曾经无以贯穿的始终始终是伤痛。

3.

大约是第四日,朝早,坐在已有些年份的大巴车上--或者叫小巴也可以,完整的目的地是靖岳都还读不太明白名字的一个地方,他同管锌辩解说那些弯弯扭扭的文字比英语难得多。

管锌搭在他身上,半醒半睡地笑了下。

这是管锌新得来的习性--上车很容易就睡着,药物,酒精,都不够车辆的匀速行进好使。当然,他们也不够靖岳好使。

靖岳阅着蔡徵超实现发来的一系列信息--当地的情况,教学环境,师资力量......忽而想起什么,转过头同管锌讲话,“名字也不太好记。”

车里安静,管锌快要睡着,靖岳故意闹他,晃了晃肩膀,管锌没睁眼,继续靠着,说“嗯,不太好记。”

“不闹你了,你睡。”

“不睡了,陪你说说话就不乏了。”

话是这么说,却仍旧是不睁眼。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在十分钟后睡了去。但不算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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