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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反而怪我?”柯大嫂厉声问。
“不怪你怪谁?”
“你得说清楚。”
“好,说个一清二楚。我问你,在下与你有仇?”
“无仇。”
“有恨?”
“无恨。”
“好。那么,我再问你,你母女为何帮助九尾狐计算我?说呀!”
“这……”
“说呀!”他迫近大叫。
柯大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期期艾艾地说:“九尾狐是……是老身故……故友的门人……”“故友的门人,你就可以助纣为虐?你就可以不问青红皂白计算我、陷害我?”
“这……”
“你不怪你自己引狼入室,还怪我?哼!”
白衣丧门冷笑道:“印兄,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让我收拾她。”
他摇摇头,苦笑道:“算了,何必和这种不可理喻的无知恶妇计较?九尾狐该已去远,咱们走吧!”
两人出门扬长而去,径奔嘉鱼。
右粯一面走,一面问道:“阴姑娘,你气色不太好,伤势怎样了,为何不好好调养一些时日?”
白衣丧门喟然长叹,说:“伤势已无大碍,我不能静养等仇敌上门。印兄,那次要不是你……”“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哦!你不是要到蒲圻么?不必送我了,你……”“本来我要到黄盖湖东岸访友的,去不去无所谓。哦!你怎么在此地与神鹰母女冲突的?”
他将受伤被擒的经过说了,叹息道:“看来,雷少堡主今后不会放过我的,可能今后在江湖将寸步难行,凶多吉少。”
白衣丧门恨声道:“我要找朋友相助,与那小畜生结算。”
他摇头表示不赞同,说:“其实,你与我的过节何足挂齿?彼此无仇无恨,只不过恰好赶上这场热闹而已。胜负等闲,不值计较,希望你看开些。”
“可是,他不会放过我的。他父亲霹雳雷振声,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但他没有不放过你的理由,你已伤在他的剑下。除非你不肯罢手,存有争强斗胜的念头。”
白衣丧门默然良久,苦笑道:“不瞒你说,闯荡江湖的人,谁又没有争强斗胜的念头?”
“名枷利锁,害人不浅。阴姑娘,看开些吧!”他喟然地说。
两人不再多说,撒开大步直奔县城。
在县城分手,白衣丧门送了他一百两银子作盘缠,一声珍重,各奔前程。
他想乘船往上走,打听左婷的消息。他对左婷颇有好感,对这位曾经共过患难的少女印象甚深,心中有点放不下。
他曾随乃师九现云龙闯荡了不少时日,九现云龙不幸身死池州山区,然后随酒狂闯荡江湖五年,其中有半年与落魄穷儒相处,传给他不少绝活。
因此,他不但获得三位名师的绝艺,也获得丰富的江湖经验。
之后,酒狂要他自行闯荡,要他小心火眼狻猊找他算帐。他独自浪迹江湖经年,尤哉游哉混得不错。
上次无意中得到一笔勾销的下落,跑了一趟白河月儿湾。可是,他饶了一笔勾销,一笔勾销并未饶他。
白河一行,他闯出名头,但却惹上了雷少堡主,闹了个天翻地覆,几乎送掉小命。
他已可算是老江湖了,不难在城内打听消息。
黄盖湖的风雨,在县城仍然余波荡漾,有几位参与的仁兄尚未离开。
他找到一位曾目击雷少堡主惨败的人,那是贼老道妙手天君的爪牙,被他一逼,乖乖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他知道了雷少堡主众叛亲离的好消息,也知道甘姑娘与乃师酒狂见了面。最令他兴奋的是,左婷已在酒狂身旁,今后安全无虑。
他感到一身轻松,心情无比舒坦。
他到码头打听,乃师偕左婷已乘船走了。
他不知同行的人有池大嫂,只知与乃师同行的人除了左婷之外,还有一位中年妇人。
一无牵挂,凶险已远远地离开了他。仇恨、残杀、报复……他暂且放开。
白衣丧门说过:闯荡江湖的人,谁又没有争强斗胜的念头?
他想起了玉芙蓉彭容若,这位曾经令她动情的美丽少女,说他是武林小辈,江湖浪人,令他伤透了心。一度,他曾经为此而激起奋发的英风豪气,曾暗地发誓要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可是,目下的他,一身轻松之余,那想要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念头,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个人的转变,并不是短期间所能改变的;他本来就是淡泊名利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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