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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是说,睡下去就起不来啦!”

“狗嘴里长不出象牙,呸!”小祥愤愤地咒骂,躺上蜷成一团,不久便梦入黄梁。

中年村夫也闭上眼睛,安心地闭目养神。

右粯在车内取出一把经过锤压漂洗的稻芯草,坐下沉静地搓草绳。他搓得甚是细心,那是准备用来打草鞋的草绳,居然搓得十分匀称,扎实,手艺精细熟练。他工作得那么专心,似乎浑忘身外物。

不久,府城方向来了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在茶亭驻足四顾,喝碗茶便向树下走来。

小祥睡态安静,似已沉沉入睡。

两人瞥了小祥一眼,在睡相极为不雅的村夫身侧坐下,坐得最近的人低声问:“这两个蠢汉怎么啦?”

睡着了的村夫连眼皮也未眨动,低声说:“附近的种田人,无妨。”

“怎样了?”

“已清查过了,全村没有任何陌生人。”

“警告他们了么?”

“不但警告过了,老三甚至住在村长家中亲自监视,村前村后都有人留意。”

“有何动静?”

“没有,今天往来的人很少。”

“去转告老三,傍晚时分多留些神。”

“放心啦!保证不会误事。”

“北面有消息么?”

“七爷已过去三个时辰了,尚未转来,大概在清查湖岸三村。”

“好,我去看看,小心了。”

两人一走,村夫似乎真的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右粯放下活计,到了树下,踢了小祥一脚,叫:“懒鬼,还不醒来上路?”

小祥一蹦而起,迷迷糊糊地叫:“什么?什么?”

“上路啦!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去?”

“噢!还没睡够哪!哥哥,怎样了?”

“你没长眼睛?快走!”

两人推了车子上路,出了村,小祥不断嘀咕:“该把那小子弄走的,好线索嘛!”

右粯呵呵笑,说:“小弟,别发牢骚。他们的眼线布置得很高明,共有四个人在村四周,彼此之间皆可目视。咱们如果把那家伙弄走,岂不白忙了一常”“你的意思……”“咱们去找那位七爷。”

“咦!你都听见了?”

“当然。”

“哦!你练了百步听音术?”

“没有,不过耳力倒可派用场,再加上可看清他们的嘴唇,可从他们的嘴唇猜料他们说些什么。”

“唇语术?”

“是的,那是家师的得意绝技。”

“高明,但不知佩哥能懂几种唇语?”

“约十余种,但只限于通都大邑的语言。譬如说,我看得懂凤阳人说话,却无法看懂六安州的土语,因为我不曾在六安州混过。”

“佩哥,能看懂凤阳话,真不容易话。”

“是的,凤阳话与京师话,最难看懂。当年迁涉江南十万富户至凤阳,这十万富户来自扬州、浙江、苏杭等地,也有少数湖广人。这些人中,浙江苏杭一带的人最为守旧,暗中排斥凤阳话,凤阳话定为官话本来就不合时宜,那矫揉造作的腔调,不易为浙江苏杭人接受。何况那些富户心怀怨恨,经常偷偷返回故乡祭祖,故语音始终难改。京师更复杂迁涉的人上至富户,下至仓脚夫,先后多次,前后共数十万人,来自天下各地。你想想看,这些人硬要学带凤阳腔的官话,听已经够困难,看更是难上加难。好在百余年来,语言总算慢慢统一,形成了今天中原语音为宗,燕赵语为主,凤阳语为从的官语,只要留心,看懂并非难事了。”

“湖广话你都能看懂么?”

右粯呵呵笑,说:“小弟,你知道湖广话有多少方言?一百种还是一千种?武昌与岳州的尾腔就不一样。呵呵!要不是我逼你学武昌腔,刚才保证会露出马脚。那家伙是武昌的地棍,你不知藏拙,被他引出不少话。你说一句,我捏一把冷汗。要被他生了疑心,咱们的妙计岂不成空?以后千万记住,少开口,多听,最好是装哑巴。幸好那家伙不是老江湖,也粗心大意,不然,他会发觉你那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岳州腔。”

小祥叹口气,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走江湖真不容易呢!”

“呵呵!走江湖并不难,这得看你走的是什么路。现在,你看看地下的足迹,能看出有何异处么?”

昨晚飘了几滴细雨,地面有些湿意,由于是往来小径,足迹显得模糊凌乱。

小祥一面走一面留心细察,走了许久,摇头道:“佩哥,足迹就是足迹,看不出什么异处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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