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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毁灭,官府暗中是高兴的,既然程家没有人出面报官,县太爷落得装聋作哑。在

白河,哪一天没有械斗的事发生?

这些早年的草莽龙蛇,仍然不习惯法治的生活,贼性难改,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谁死谁

倒霉,谁也不理会官府的王法。

有人看到九头鸟程长源向西逃,沿汉江向汉中走。

也有人看到程大小姐,她偕同一位青年郎君向东走郧阳。

白河废堡成为瓦烁场,这座废堡可能真的要成为废墟。至少,程家是永远不会再回来重

建家园了。

表面上,这件事已成过去。暗中,却暗流激荡。

程家的毁灭,在那些划地称雄的往昔盗群中,象是晴天霹雳,不敢再无端欺负路过的外

乡人了。

三天、五天……白河城安静如恒。

程廖两家的恩怨,成为市民们茶余酒后的话题,每个人都在问:傻子印三到底是什么

人?谁也无法解答。

出南门南行五六里,山脚下建了四五户人家,路旁建了一座茶亭,人们皆称之为五里

亭,虽则距城并不止五里。

人们对里程的观念总有点模糊不清,多一里少一里从不计较。

印珮寄居在亭旁的农舍中,他目前是一身土打扮,他说他姓赵,百家姓上第一姓,寄居

的理由是来看看这一带的荒山野岭,是否值得开垦。

农舍主人本来是三年前在此落户的外乡人,待客颇为热诚,劝他不要枉费心机,往南一

带山地平野,全是万竹庄张大爷的产业,他来得太晚,山岭荒原全都有了主啦!要找地开

垦,必须走远些,往南到竹山或者到平利,或者往西到金州,那带还是上百里不见人烟的洪

荒绝域,年轻小伙子去去无妨,但不宜带家小前往。

他说他没有家,是个浪人,先看看再作打算。他带有银子,也许可买几亩地在此生根。

主人姓李,一家六口种了五十亩山田,种了半山杉木,欣欣向荣已长得比人还高了。二

十年后,半山杉木将是一笔可观的财产。

一早,他在井边打水洗漱。主人的大闺女小梅,轻盈地捧着盛了衣物的竹篮到了井边,

脸红红地打招呼:“赵爷,早。”

小姑娘已是十四五岁的少女,脸蛋青秀。修长、健康。爽朗。

在山区垦荒落户的人,大闺女用不着矫揉造作,要想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不可能。

在这里,人与人争,与天争,与兽争,衣食足然后知荣辱,妇道四德似乎并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健康、能干、能吃苦。

在家可以入厨治桑麻,上山必须挑一担茶水饭菜。必要时可以用砍柴刀抗拒一两头豺

狼,一条扁担须能对付百斤以下的山猪。因此不能裹小脚,裹脚是两百年后的时髦玩意。

住了五六天,印珮已和李家的人混熟了。他年轻,脸上笑容常挂,心胸开朗,为人随

和。

最重要的是,他健壮得象头猛狮,而且英伟中流露出五七分潇洒,在这一带,他像是鹤

立鸡群,是谁都喜爱的年轻男子汉。

他放下脸巾,笑道:“小梅姑娘,你早,赶早洗衣裳,要上山?”

小梅放下衣篮,说:“今天是张大爷前来巡山的日子,爹与哥哥得早些前往看看。”

“哦!哪一位张大爷?”

“就是万竹庄的张大爷嘛。”

“咦!你爹种的又不是张大爷的山,为何要去看?”

“我家的山东西南三面,都是张大爷的产业,如果不前去看看,他们会把界牌移过来

的。”

“哦!有这么一回事?”他打起一桶水递过说。

小梅说声谢谢,将水倒入木盆,气虎虎地说:“他们曾经移过两次了,说是我家那座山

挡了他的风水。”

他盯着西南角四五里外那座山头,笑道:“你家那座山平坦而高。站在山顶可以看到县

城。如果张大爷占有那座山,他就神气了。城在他的脚底下,怎不神气?我看,那座山他早

晚会占了你们的。”

小梅将衣衫往盆里放,叹口气说:“他要真抢,爹会和他拼命的。唉!”

“你爹能拼得过他?”

“他家的长工头子,是家嫂的表叔,亲家表叔在世一天,他还不好意思硬抢。可是,听

说亲家表叔近来不如意,风湿加重起不了床。唉!日后亲家表叔如有个三长两短,那就难说

了。”

印珮笑笑说:“小梅,去向你爹说.把山卖给我,怎样?我出五百两银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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