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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极轻微的,只有他才能听得到的声息。
“喂!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几件换洗衣裤,值不了几个钱。”他并没回头,拍拍自己的腰囊,“这里面有金银,革囊中有杂物,用得着的时候,还真值几个钱。”
噗一声响,身后有人将他的包裹丢在一旁。
同一刹那,他的右手抓住了伸向他左肩胁下的一只苍老的手。
“能从在下身边将随身物品偷走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他将那只苍老的手推开,这才泰然扭头回顾。
身后的亭栏外,一位斑白胡子乱糟糟,面容显得苍老的人,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右胁下夹了一根紫竹杖,穿一袭灰袍,背上有包裹,既不像花子,也不像个穷混混,那双老眼是唯一显得有精神的器官。
“小子,似乎老夫也老了,十年来是第一次失手。”灰袍老人纵身跳入亭中,“只要让我老人家近身,连大闺女的胸围子也保不住,你……”
“老不正经,别说那种有伤风化的话好不好。”他笑笑,舀另一碗茶递过,“喝口茶解渴,老伯。人老并不是坏事,世间有一大半的人,活不到老伯你这种年纪呢!不怕老伯你生气,老而不荒谬,才能受人尊敬,掏大闺女的胸围子,那是我这种年轻小伙子的事,对不对?”
“对,对极了,你小子还真不含糊。”灰袍老人放回茶碗,解下包裹丢在凳上,“贵姓呀?”
“小姓显,晁凌风。”他抱拳行礼,“请教老伯高名上姓。”
“柏大空。小子,你该知道我。”
“很抱歉,小可足迹不曾北出洞庭,不认识几个人。”
“唔!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告诉我,刚才你用什么东西,把那位目空一切、威震江湖的黑道巨擘打得当堂出彩的?”
“小可没有呀?”
“真的?”灰袍老人眼中的冷芒一闪即隐。
“人老了,手脚抽筋平常得很嘛!”
“哈哈!老夫的手也抽筋了。”
啸风声乍起,紫竹杖拦腰便扫,劲风先行及体,这一杖是用内力击出的。不仅劲道凶猛,速度更令人心惊胆寒。
晃凌风坐在亭栏的栏凳上,背后的亭栏高及肩背,想躲开这一杖出其不意的重击,势比登天还难。
眼一花,杖过无声。
“咦!”柏大空一杖落空,讶然惊呼。
晁凌风已经不见了,反正看到人影一闪,眼一花,人就像是平空消失了,凳上的包裹、竹钩杖,也失了踪。
身后有脚步声,柏大空火速转身。
官道上,晁凌风点着竹钩杖,胁下挂着包裹,青袍的下摆掖在腰带上,撒开大步,泰然自得地向北走了。相距已在二十步以上,不可思议。
“这小辈是个鬼!”柏大空脱口惊呼。
青天白日,当然不会是鬼,大太阳在头上高照,人怎会比眼睛的视力还要快?
“小辈,等我!”柏大空抓起包裹出亭急追,“等我一等,老夫要交你这位朋友……”
人是不能不服老的,追了两里地,前面晁凌风的背影愈来愈小,等到道路转了两处弯,背影便消失了。
柏大空像泄了气的皮球,老了认老,脚下一樱,拭掉脸上的汗水,用平常的脚程赶路,老眼中冷芒再现。
“这小子看似不快,又不是用轻功,只是普通的奔跑,我居然追不上了。”柏大空苦笑自语,“看来,我真是老得不中用了。奇怪,谁调教出这么一位出色的门人弟子?把几个名震江湖的高手名宿全耍了一招,而又不着痕迹,他已经具备了掀起江湖风暴的条件,相当可怕!”
姜是老的辣!
这位老江湖的心中,油然兴起寻根究底的念头,要查一查这位自称晁凌风的年轻人是何根底,闯入江湖的抱负和发展。
他不承认自己真的老得不中用了。
晁凌风却没有与江湖人打交道的念头,他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尽量避免与陌生人发生缠夹不清的纠纷。
在歇脚亭无意中碰上了几个武功颇为高明的人,一时手痒,捉弄了那个什么飞天蜈蚣,没想到却被隐身在亭后林子里的什么柏大空看出破绽,颇令他感到意外。
为了避免麻烦,他一走了之,却自以为一定可以把麻烦摆脱呢!
如果他知道他所碰上的人,全是江湖上了不起的风云人物,就会明白已经惹上了麻烦,是不易摆脱得了。
他把这些功臻化境的风云人物,看成武功“颇为高明”的人物。
人的运气来了,连泰山都挡不住。
相同的,麻烦来了,躲也躲不掉,甚至愈躲麻烦愈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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