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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茶。”青衫客再次道谢,放手释杯。

“不成敬意,请坐。”他收回杯,肃客就座。

“难怪你把武昌闹得天翻地覆。”青衫客坐下笑笑,呼吸略呈悠长。

“不是在下存心要闹。”他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请教长者高名上姓。”

“我如果胡乱说个姓名,你相信吗?”

“相信。”他笑笑:“长者的纯阳真火可说已练至可化铁熔金境界,举目武林,能有前辈这种修为火候的人,晚辈虽则见识有限,所知也有限,但相信绝不会太多。前辈绝非像晚辈这种初出道的无名小卒,所以相信前辈绝不会乱说姓名骗人。”

“好,你总算看得起我。但老夫此时此地,不便张扬,所以,你可以称我一声宗老,宗派的宗。”

“宗老贵夜光临,但不知有何见教?”

“有件事问你。”

“晚辈知无不言,当然涉及隐私就不便奉告。”

“你成家了没有?”

他一怔,这问题大意外,不是江湖事嘛。

“没有。”他定下神,“趁年纪还轻,遨游天下见见世面。这次是想远游东海的。成了家,家就是枷锁,再往外跑,岂不是不负责任的父夫吗?”

“唔!有道理。你和飞燕杨娟曾经走在一起,为何不再理会她。”

“人各有志。”他笑笑:“她志在江湖,游戏风尘。而我为人疏懒自私,胸无大志,我根本不想出人头地多管闲事,跟她在一起是非必多,我只好回避她。”

“她为人如何?”

“一个好姑娘。可惜我对她毫无所知,只知江湖人对她的风评并不佳。但我知道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外表与内心不同,以外表掩护内心的好姑娘。”

“她是老夫的晚辈。”

“呵呵!幸好我没说她的坏话。”

“我听她一直在说你。”

“没骂我吧?”

“她对你有好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他又愣住了。

“她有她的自尊,她不能向你表白什么。我是她的长辈,我试过你的武功修为,也留意过你的行为品德,我认为她对你情有独钟,她没看错人。”

“宗老,你该劝劝她。”他语重心长地说:“她看错人了,她该钟情一个像公冶胜宙一样的英雄子弟……”

“呸!青龙帮那个小混混?他还不配在老夫面前吻老夫的靴尖。”

“宗老……”

“我告诉你。”宗老脸一沉,“我决定了的事,不容许反对。我要做你两人的撮合山,而且已经决定了。”

“别想。”他跳起来,“她如果嫁给我,我一天要和她吵十次,甚至百次……”

“你给我闭嘴!”

“唷!你这算什么?逼婚?你少发横……”

宗老大怒,猛地一耳光掴出。

他疾退,像电光一闪,耳光落空,快得不可思议。

“你给我听清了……”他怒叫。

“你才要给我听清了。”宗老沉声说:“你如果拒绝,我给你没完没了,哪怕把天捣垮,把地掀翻,我也要把你……”

“你什么都要不了,我也会把天捣垮,把地掀翻,我不吃你那一套,你吓唬不了我。”

钉对钉,铁对铁,那还会有好结果?

砰一声大震,宗老一脚把书案踢得四散崩飞。

他怒火上冲,冲上就是一记现龙掌当胸拍出。

“啪”一声暴响,宗老也恰好出掌,双掌无可避免地接实,气流激爆,劲风扑面。

似乎半斤八两,势均力敌,两人同时挫退,不等身形稳下,再次扑上出手攻击。

双方都没将对方看成死仇大敌,像一对偶或意见不同而大打出手的朋友,因此斗奇、斗巧、斗机智,出手与拆封皆千变万化,你来我往速度骇人听闻,一沾即变令人眼花缭乱。

室中的家具可就灾情惨重,稀里哗啦七零八落,连门窗也遭了殃。

立即引起一阵暴乱,整座学舍人声鼎沸,丁役和生员大叫大嚷,纷纷往这里奔来看究竟。

宗老攻了百十招,劳而无功,见有人奔来,知道不能再闹了,纵身跳出破窗。

“你给我记住。”宗老在窗外怪叫:“你躲不掉的,我给你没完没了,在哪儿见哪儿算。”

“我等你。”他也气冲冲地说:“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早晚我会拆散你的老骨头。”

宗老正待重新跳窗而入,但打破的房门口已涌入三个人。其中有学监刘夫子。

“这里怎么啦?”刘夫子急得跳脚。一点也不像一个夫子,“你在造反吗?你你你……”

“有贼。”他也不像一个读书人,撸袖拽衣粗野盛怒,“我和他打,把他打跑了。这贼不是雅贼,不是来偷书的,来偷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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