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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坐进副驾,跟后座两位叔笑着点了下头:“麻烦你们了叔,旁边有水你们喝点儿。”

陆长淮上车的时候听见这话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

古原明显也不是跟谁都能聊两句那种人,这种话他说得并不游刃有余。尽管面上不显,但陆长淮还是从中听出几分局促。真是难为他了。

车走走停停,这家出来那家进去,谁都要拉着陆长淮聊几句。古原远远看着,感慨他的成熟得体、游刃有余。话没有一句不合适的,礼数没有一处不周到的。

独属于陆长淮的魅力当然是感受到了。只是在人群里站着,他身上那种历尽千帆之后依然温和从容的气质就足够让古原着迷。可是比起这样一个看上去可靠又自信的陆老板,古原似乎更喜欢那个在林子里发呆时,带着疏离感和破碎感的陆长淮。那是更加真实的、不加修饰的陆长淮。

三米之外的陆长淮似乎察觉到了那道灼灼的视线,跟人说完话,他便走到车后来找古原。

“困了?怎么跑这儿发呆来了?”

古原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斜靠在车后,刚才已经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了。

“一点点”,古原一笑,终于说了实话,“昨晚没睡好。”

陆长淮朝他耳后看了一眼:“疼?”

“疼,晚上疼。”

“你上车睡会儿吧,没几家了,一会儿吃饭叫你。”

古原懒懒一笑:“不用,我陪你。”

他这晃晃悠悠的语调和懒懒散散的笑跟喝多了似的。陆长淮看了他两秒,笑着捏了他的脖子,推着他往前走:“上车”。

古原也笑,好像忽然懒得反抗了,就那么被他推进了副驾。

“睡会儿,没事儿”,陆长淮说。

说完又想起什么。他手撑着古原的座椅,上半身探进车内,在车座中间的扶手箱里翻了翻,找出一袋蒸汽眼罩。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几乎是半抱着古原的姿势,古原甚至需要微微抬下头才不至于直接贴上他的肩。这么一来,原本昏昏欲睡的脑细胞一哄而散,霎时不知所踪了。

陆长淮一个动作堪比一大杯十倍浓缩冰美式不讲道理地兜头浇下来,提神醒脑效果一流。

看着那个扔在他腿上的眼罩,古原哭笑不得。陆长淮贴心地帮他关上了车门,留下一个带着风的“睡”字,飘然而去。

古原透过车窗看着他理了理衣服,从容不迫地走回人群中,浅浅一笑。

他调整了坐姿,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伸手摘下眼镜,抽了张纸巾慢慢擦着。眼睛半睁不睁,懒洋洋地躲避刺眼的光线,视线却一直落在陆长淮身上。

他忽然想起那天下着雨的湖边,从陆长淮车窗里飘出来的那首大提琴版《Stille Natt》。那首曲子跟今天的阳光好像也很搭,或者说跟陆长淮本人很搭。

一首细腻婉转的曲子,一个温暖柔软的人。琴音从低处起,走得温吞慵懒却无端戳人心窝。陆长淮从身后过,悄然不动声色却偏偏钻心入骨。

到如今,古原毫无招架之力,自认成了那温水里的青蛙,心甘情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衣服,当然是陆长淮的。古原都还没睁开眼睛去看就已经知道了。

衣服上的味道他很熟悉。那晚陆长淮把他拉到身后的时候、昨天在山脚下抱他的时候,以及刚才越过他找东西的时候,他都闻到过。

那味道有点像他以前拉琴时用过的一款浇在黄檀木盒里的松香。当然,味道远没有那么冲。陆长淮身上的是一种很淡、很柔和的松木香气。

蒸汽眼罩的热气竟然还没散,烘烤着那淡淡的松木香气,古原刚刚转醒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睡在哪个燃着壁炉的林中小屋。

车在往前走,陆长淮正跟谁说着话,声音很低:“没事儿让他睡吧,一会儿到了我叫他。”

听着陆长淮的话,古原竟然有点不想睁开眼睛。温柔的语气和松木的香气,他好像全都舍不得。

又过了一会儿,车停了。陆长淮让大家先下车,他看了副驾上戴着眼罩的古原一眼,都有点儿不想叫他。

他好不容易睡一会儿,难道给他叫醒吗?可不叫他吃饭又怕他犯低血糖。

淘淘奶奶下了车在催他了,陆长淮应了一声,叹了口气,回过头轻拍了两下古原藏在衣服下的手臂,声音放得很轻:

“古原?醒醒,吃饭了。”

“嗯?送完了?”古原装作刚刚被叫醒一样,摘下眼罩揉了揉眼睛。

“送完了,吃饭了。”

“噢,好”,古原坐起身,把身上的衣服摘下来,“怎么把衣服给我了?刚才一直没穿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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