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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他垂下目光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轻轻一笑,走到旁边沙发坐下了。

半天没看手机,这会儿才发现刚才胡缨发消息过来,问他皮卡后面放了一堆东西是怎么回事?他确实没看到,不过一想也知道是老乡们偷偷放进去的。

所以他回:“收拾收拾给大家分分吧。”

过了一会儿,胡缨拎着两个袋子出现在院门口。还没出声儿,陆长淮先站起来往院儿里走,隔着门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大司马对胡缨避之不及,看见她来不光没叫反而一溜烟钻回它的狗屋去了。

等陆长淮走过去开了门,胡缨才问:“怎么了?谁在呢?”

“古原睡了”,陆长淮轻描淡写地说。又一看她手里的东西:“还给我留了?都什么?”

“猪肉、鸡、蘑菇、蔬菜,什么都有,快接着,沉死了。”

陆长淮接过来说:“放我小厨房就行,还拿过来干什么?”

胡缨挤眉弄眼地一笑:“您现在不是在这儿也做饭吗?我得给您安排点儿吃的啊。”

隔着玻璃门,她正好能看到睡在沙发上的古原,当下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感受。

她看了陆长淮一眼,没看出他心情不好的样子,于是斗胆问了一句:“老陆,你跟古原是怎么个意思?”

陆长淮理解错了她这个并不含蓄的问题,竟然还笑了笑:“这朋友我交了。他再跟你续住你别收钱,隔壁就给他留着了,他想住多久住多久。”

胡缨诧异地一挑眉。这话陆长淮说得坦荡她听着可暧昧。这俩人的关系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了。

在她眼里,陆长淮口中的想住多久住多久跟定了终身没什么区别。可陆长淮看起来却理也直气也壮,好像完全没有那层意思。

那这是玩儿的什么?咱俩从此世界第一好但是咱俩绝对不亲嘴?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在翻墙的震荡中幸存下来的那些脑细胞齐刷刷罢了工,她迷迷糊糊点了头,一脑袋问号地走了。

古原再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屋里安安静静的,只亮着一盏光晕柔软的小夜灯。

有那么一会儿,他没有动,恍惚间以为这是在自己家,当下是又一个在沙发上醒来的傍晚。他不喜欢这种一觉醒来空空荡荡、万籁俱寂的感觉。深究起来,源头在十多年前。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周末,他写完作业又练琴,实在累了便趴在书桌上小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太阳落了山,天色也是当下这种死气沉沉的灰蓝色。屋里静得可怕。他迷迷糊糊开门出去,发现每个屋子都没有人,爸爸妈妈和弟弟都不在家了。

那天他们回来是这么说的:“看你睡着了没叫你,我们去吃饭给你打包了。”

当时的古原接受了这个解释,但那天的心悸在往后十几年里久久不散。

很长一段时间,他即便再困也下意识地抗拒在下午睡觉。偶尔不小心睡着,醒来也要愣怔很久。这种时候他不会期待一顿热乎乎的晚餐,只盼着周围能有点儿光、有点儿声音。

今天他醒来只愣了一小会儿,因为身上的毯子有种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昏黄的小灯足够他看清周围却丝毫不刺眼。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哪儿,紧接着就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一些小心翼翼的、并不太清晰的声音。

不知怎么,忽然就红了眼眶。沉淀十几年的委屈一拥而上。

“为什么不能叫醒我一起去吃饭?”

“为什么不能给我留个小纸条告诉我你们去了哪儿?”

“为什么就连打包回来的菜都是你们吃剩的?”

那时候他小学还没毕业,自知不讨喜,自卑到了骨子里。发现屋里没人之后他甚至不敢去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而是安安静静地重新返回书房又开始练琴。

他怕他们是真的走了,也怕他们忽然回来发现他在偷懒。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声的时候他悄悄抹了泪,佯装无事般走了出去,什么都没有问。

那些当时随着晚餐一起咽进肚子里的委屈,被此时的灯光烘烤,被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气熏染,在十多年后重新找上门来。

或许幼稚,但那幼稚的委屈经过时间的发酵,早已膨大数倍,此时“砰”的一声炸在古原心口。

他把手臂搭到眼睛上,用力咬了咬牙,当下的情绪却不肯就此消散。

厨房里的汤炖好了,陆长淮走出来看古原睡醒了没有。乍一看他的姿势以为他还睡着,却又忽然注意到他又深又压抑的呼吸。

“古原?”

古原发出一声闷闷的“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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