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页(1 / 1)
('
“没关系。”顾顷说。
四周又静下来,显示出两人的无话可说。
顾顷突然提出:“小斐,你要一直跟我这么客套吗,你叫我老师,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徐入斐眼都不眨,张口就来,“顾老师就别为难我了,您如今的身份,我总不能像从前那样没大没小,叫全名,不合适。”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及过去。
顾顷说:“你以前会叫我哥。”
徐入斐看着顾顷,对方竟然是认真的。
寂静在两人之间无声滑动着。
直到有人远远喊了一嗓子:“徐老师!导演叫你呐!”
“这就来!”
徐入斐从顾顷的遮挡中探出身子,积极回应道。
##
回到烧烤摊,萧筝不知道又喝了多少,一张脸通红,大着舌头,手指着顾顷:“你、发短信问在哪,就为了、为了一上来把人给我拐跑?”
顾顷拨开那只手,语气温和却冷淡的,“你挡到人了。”
温和是肉眼可见的,冷淡却是要透过表象才得以窥探。
顾顷向来懂得掩饰与分寸。
但这些难不倒徐入斐,他在这上面吃过亏,狠狠摔了一跤,长记性了。
徐入斐说不好意思,导演喝多了,还请顾老师多体谅。
顾顷静静看了他两秒,表示知道了,坐下来,整个人有点冷。
颇有些置气的意味。
徐入斐莫名其妙,没管他,和旁边的人商量怎么把萧筝运回去。
顾顷又在身后幽幽说:“小斐,你们不同路。”
徐入斐没忍住,扭过头来斜了顾顷一眼,意思是用你说?
顾顷不说话了,甚至眼睛里添了笑。
挺怪一个人。
是不是这几年演戏演疯了?
徐入斐没空搭理,还在想办法,最后是顾顷纡尊降贵,把人整上了车。
处理完导演,余下的人自觉打车,街边只剩下两个人。
顾顷说:“我开了车来的。”
徐入斐点头,“那我打车。”
顾顷:“但是我喝了酒。”
徐入斐:“……”
徐入斐抱臂,“那咱俩一人打一辆车。”
“不应该顺路坐一辆?”
徐入斐说:“顾老师,我不想和你坐一辆车。”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徐入斐回看他,这下算是彻底摊牌了。
##
出租车上,司机操着一口浓重南方口音,说看顾顷有点眼熟,像哪个明星。
徐入斐说:“看错了吧师傅,这是个瞎子。”
瞎子顾顷没吭声,只是把目光默默移向坐在副驾驶的徐入斐。
徐入斐又补道:“还是个哑巴,他是个聋哑人。”
“噢呦。”司机的眼光一下变得不一样了,从原本的探究,便成怜悯。
整个过程中,顾顷没有出一声。
配合了徐入斐幼稚的把戏。
为什么不想一齐回酒店,顾顷难道不清楚吗?
他好像真的不清楚。
分别的那三年像被他一手磨平,不存在了一般。
他照旧叫他“小斐”,照旧听他的话,配合他演戏。
该说顾顷真不愧是一个敬业的演员,一场戏,从头演到尾,落幕了,眼睛还是有戏、有情意。
徐入斐做不到,他和三年前相比,增长的只有社会经验和酒量。
前者不值一提,后者在他从医院查出胃炎的那刻起,就变成累赘。
出租车在酒店附近停下,徐入斐意识到不妙。
顾顷作为一个盲人,是没办法付钱的。
为了圆自己的谎,他只能认命扫码。
但没想到,更令人绝望的是,顾顷没有动。
徐入斐在短短几秒钟里,想他为什么没有动。
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答案——因为他现在是盲人。
徐入斐打开了后车门,把手伸进去,只是想意思意思拍顾顷一下。
男人却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很牢,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徐入斐撤不开,差点被拽进去。
不得不说,顾顷演瞎子,演得惟妙惟肖。
司机见了都遗憾表示,多好一个人,脸也不错,可惜又盲又聋又瞎。
车开走了,顾顷还没放开他,徐入斐便不客气地开口:“顾老师,别装了。”
为了避免麻烦,他没让司机直接开到酒店,眼下还有两条马路要过。
顾顷这才收回了手,那双漆黑的眼瞳显出一点光亮,直勾勾看着他。
顾顷的长相英俊又精致,非常地上镜。
但有些时候,太过亮眼的长相,也不见得是好事。因为扎眼,戏路便窄很多,只有固定的角色合适。顾顷却用自己的演技,打破了这一定律,前两年演过农民工,也惟妙惟肖的,听说真的在工地混了两个月。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