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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何为笑了笑,没说话。以前是自己太小了,根本提不动被子,要是提得动,可能他早就是自己套被子、铺床铺了。

奶奶继续道:“还缺什么吗?缺什么就说话,我去给你拿。”

许何为轻声说:“不用了。”这样就好。

他知道,这种态度只是刚回来前几天拥有的待遇,他不会认为是真的关心,就算是真的关心,他也无法相信。

奶奶也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离开了。

整个村庄的声音在饭后渐渐消失,只剩下不时传来的一两声犬吠,声音辽远。

在这样一个农村,很多人家九点十点就没了灯光,晚上大家休息得都很早,所以外面很早就黑了下来。

尤其是冬天这种经常性阴天的季节,晚上没了人家的灯光,几乎是看不清任何东西的,只有树影绰绰,像无数猛兽的利爪要撕挠什么,显得恐怖。

奶奶的老房子几乎没有隔音,许何为在床上玩着手机,寂静的氛围使他很容易被任何一点声音惊动。

躺在床上的许何为清楚地听见奶奶从外面进来。步子缓慢地靠近,开门关门,床被人体压得吱呀作响,全部都很清晰。

然而,许何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让人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奶奶却并没有立刻入睡,许何为听见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取出一些东西,后面又听见什么东西在翻动。他猜测,那应该是相册,奶奶不是多么有文化的人,不会是书籍或者报纸。

随着一页一页地翻页,奶奶发出轻微的哼叹声。许何为听得不是很真切,那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他不自主的开始留意起来,直到奶奶关上了灯,之后就没了动静。他也没再关注,也睡了过去。

*

许何为的爸爸回来了。

就算是提前预告过,许何为却还是没有迎接到,任何人都没有接到。他是在半夜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就那样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这种事情,对奶奶和小婶来说,都习以为常。小婶看见脱在家里门口的连体雨裤,像是一个暗号,便知道许家强回家了,故而早餐的时候,饭桌上也多准备了一副碗筷。

早晨许何为洗漱完,便看见正在饭桌上狼吞虎咽的父亲,他有些发愣。

肩膀上承载着家庭与生活的重担,他不得不无数次在狂风暴雨中航行,在波涛汹涌的海域劳作,单一而又辛苦地工作使他有些呆板,而又粗犷。

在这种人人都添衣加厚的季节里,他只穿着一件单衣,长期的日晒雨淋,使他的皮肤坚如钢铁,黑如腊肉。拿着筷子的手掌宽大粗糙,手臂肌肉紧实。

脸上的褶皱道道清晰,是沧桑岁月的划痕,眼神却清澈坚毅。

许家强的出现让许何为内心有些不安,他了解这是因为太久没见而产生的陌生感觉,但其实更像是一种随时会翻涌的暗流。

“爸。”并不诚恳,但许何为礼貌性地喊了。

对方只点头示意,嘴里塞满的食物还没嚼完,发不出声音。

许何为其实并不想坐下,迫于形势,他也只能坐下吃早饭。

早饭过后,小婶吩咐许思安上集市采购一些过节要用到年货。

许妈妈同样要求许何为:“你也一起去,帮帮妹妹。”

许何为知道拒绝不了,只能应和下来,跟着去了。

离开这里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们离开之后,这里小小地爆发了一场言语上的战争。

*

阳光明媚,寒风瑟瑟。

许思安拿着购物清单,蹦蹦跳跳的在街上走着。集市上人满为患,店铺的商品甚至都摆到了路边。一切都以红色居多,充满了新年的气息。

许思安轻车熟路,不断在街头巷尾穿梭。

沿途,他们遇到了许多熟人,许思安笑脸相迎,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而这几年只有新年才回家的许何为已经不是乡亲们的熟脸,他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热情。

许何为勉强跟着,因为许思安不时要停下买东西,他才没被甩掉。

许思安不是第一次回头催促:“你快点,那么多东西,像你这么慢得买到什么时候去。”

许何为没有回应,脚步也没有加快多少,许思安有些怒气,却没时间当场发作。

一次是买不完年货的,很快两人的手中就被箱子盒子袋子塞满,抱的抱、提的提,总算是一点都拿不下,许思安才决定回家,没买到的只能下次再来。

回去的路上,许思安耐不住安静的氛围,主动问他:“许何为,城里好玩吗?”

她上一次叫他哥估计还是五六岁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总是直呼其名,可能是跟着奶奶一起叫的,可能是跟着她妈妈那么叫的,许何为懒得深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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