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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又生气了。

操,刚才怎么就忘了装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你走那么快,我怕追不上才说我脚崴了的……阿嚏!”迟尧揉着鼻子,着急扯住对方衣角。

陆鸣不咸不淡的:“你先委屈上了。”

说完也没看迟尧什么反应,拂开抓着他衣角的手,往前台去。

迟尧怔愣半刻,提步跟上。

前台小姑娘从他们一进来就看着,两个大帅哥,养眼,心情都好了很多。

“两位先生,请问几间房?”她笑意盈盈。

“一间。”

“两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迟尧跟陆鸣对视一眼,莫名气势弱下去。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通常来说,只有别人在他面前气势弱。

迟尧把这次例外的原因归结与方才自己理亏。

轻哼一声,他摆摆手:“听他的吧,两间。”

陆鸣并未因他的妥协而缓和神情,眼风一扫都像是冬日极寒的冰锥子。

前台姑娘给他们开的门对门的两间房,迟尧瞧着陆鸣头也不回地进了门,又“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陆鸣看上去很生气,甚至比遇到郑良才还生气。

讨厌说谎的人……迟尧默默在心底念叨一遍,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早知道不装崴脚了,属实难哄。

回到自己房间关门之后,迟尧脸上的表情也尽数卸下,面无表情,淡淡叹了口气。

独处时刻他通常是这样的,不需要太多开朗或轻佻的情绪,平淡得像水融入水里。

或许这才是他本性也不一定。

谁知道呢?

湿透的衣衫粘黏在皮肤上,把供给呼吸的毛孔都堵上,沉闷得难受。

他想躺倒进柔软大床,又怕身上的雨水把床单洇湿。

总之,烦。

他现在倒是后悔了——为什么要像个冒冒失失的小年轻一样冲进雨里。

拨通助理电话,嘱咐完事情,他才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进了浴室。

小助理动作很快,迟尧洗完澡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迟尧换上小助理带来的其中一套,又把剩下的衣服提着,敲响对面的门。

隔了大约一分钟,迟尧听见隐约脚步声。

门开了。

陆鸣裹着浴袍,疏朗冷淡地看着门外的他。

迟尧扬起自认为最和善的笑,把手中纸袋往上提,“我来给你送干净衣服。”

“给我吧。”陆鸣平静如水的视线投/射在他身上,似乎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

陆鸣在看他丝毫无碍的右脚踝,意识到这一点,迟尧愣了下,然后便听到对方冷淡的声音:“衣服给我,你可以回去了。”

迟尧站着不动,捂着额头,浑身没骨头似的倚靠在门框边,嘟囔:“脑袋晕,走不动。”

倒不是撒谎,大抵是淋雨的缘故,迟尧现在脑袋真的隐隐作痛,太阳穴突突跳动。

但陆鸣明显不相信他这番说辞,“崴脚”的事他还记着呢。

“走不动?”他挑眉,轻轻说着,像是将这三个字揉碎品读。

他垂眸打量迟尧的脸,看上去很正常,除了眼尾有些泛红,绯红的,像夏日日光照射充足的桃子皮的颜色。

但他觉得这是迟尧想拿捏他的小手段,一次上当总不能次次上当。

敛去所有情绪,陆鸣接过迟尧递上来的纸袋,毫不留情关了门。

除了一套从内到外的衣物,纸袋里还放着盒感冒冲剂,附带小纸条——

多喝热水,别感冒啦~

字迹清秀整齐,娟秀小楷,就连最后那个波浪号都中规中矩。

都说见字如见人,但这话到迟尧这儿就对不上了,正正方方的字跟迟尧这个爱撒谎的骗子一点不符合。

本来把人关门外的愧疚也因为想起刚才的骗局而散了。

陆鸣换上干爽的衣服,令他没想到的是迟尧连内/裤都给他准备了,吊牌还没拆,是新的。

唯一不太合适的地方就是内/裤有点勒。

雨下一整夜,陆鸣听着窗外淅淅沥沥敲打玻璃的声音睡了。

梦里全是迟尧的脸,时而是迟尧看他射箭微微勾唇的笑脸,时而是暴雨之下湿漉漉骗他背他的虚假又可怜巴巴的模样。

整夜不安稳。

最后他被客房服务的敲门声惊醒,浑身汗水,疲惫走过去开门。

这家酒店服务很好,服务员推着餐车送早饭。

对方将冒着热气的粥和早点递给他,又过去轻敲着对面的门。

无人应答也没人开门。

陆鸣掀了掀眼皮,“对面可能退房了,没人的。”

服务员“咦”地一声,看了看记录送餐的平板,指着跟陆鸣说:“对门是你朋友吧?系统显示还没退房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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