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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向喧跟着我很好,饿不着冷不着,个子又高长得还帅呢,”燃烧的烟雾呛得李叔揉了揉眼睛,他说,“现在他也去实习了,当音乐老师,我都得叫他陈老师啦。”
陈向喧比画着:你别损我,李老师。
“那怎么能是损你啊,”李叔站起身说,“我现在正夸你呢。”
陈向喧笑笑,看着火慢慢熄灭,又看向墓碑上那两个熟悉的名字,李叔拍了拍手说:“走了,给他们挥挥手,咱们明年再来。”
他蹲在那儿朝着那块墓碑挥了挥手,像小时候一样。可小时候的他得抬头看他们,现在却是视线平视了。
慢慢站起来,他视线向下望去,抬手比画道:李叔说写信能让你们反复看,打手语只能现在看,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有没有看我,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我很好,别担心。
李叔站在边上看着没说话,直到陈向喧转身走后也没再说一句话。
下山路上陈向喧就觉得不对劲,走着走着总觉得心里烦躁,一拐出那个位置果然看见了最不想碰到的人。
陈向喧二伯看到他们也是一愣,随后转头就要走,陈向喧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李叔一把提起他的帽子戴到头上,推着他朝前走:“走了,到马路边上等车。”
陈向喧被他推着朝前走,他也就看着前方没再回头。
他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
两人站在马路边上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一辆去镇上的车。陈向喧整个人心不在焉,李叔明显也情绪不高。
回到宾馆后,李叔坐在床边叹了口气:“今年运气不好,哎,一回来就碰上。”
陈向喧摇摇头比画道:没什么的,他也没说什么,没关系。
“我有关系,我见不得他那人,”李叔一拍大腿,“咱们现在就走,我马上改车票。”
其实不用,这样倒像是在躲着二伯。
但他现在也确实待不下去,俞知游似乎也不太好。陈向喧点头,比画道:那就走吧。
赶上春运临时换票压根就不会有座位,能有张硬座站票的都算是幸运,李叔当时听到售票的工作人员说只有两张硬座时当场就说算了,陈向喧立马比画道:能回去就行,趴在桌子上睡也一样。
回去比来要累得多,李叔去抽烟的频率也增加不少,陈向喧的手机摆在桌上就和封印了一样。
没动静,压根不亮。
夜里陈向喧还是不放心,李叔趴在桌上睡了会儿他才离开座位,去吸烟区打了个电话。
俞知游电话直接成了关机状态,他打了好几遍都没打通,陈向喧又用微信打视频过去,前几遍网络不好都没有发出去,后几遍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拿着手机不知该如何是好,看了看时间,在心里想着到时候下了车要不要先去他家楼下看看,李叔揉着眼睛朝他这边走来,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夹在指间。
李叔走到他边上点燃烟抽上一口,烟味让陈向喧稍稍冷静下来,李叔说:“站在这里干什么,睡不着?”
陈向喧摆摆手,比画出:就是有点闷。
“闷?”李叔将外套拉链朝上扯了扯,“那我果然是年龄来了,我挺冷的。”
后面李叔也没怎么睡,俩人在天亮后才勉强睡了一觉,在瓜子花生八宝粥的叫卖声和王炸我不要的声音里皱着眉睡了醒,醒了又睡。
李叔最后干脆拉着陈向喧去洗了把脸,站在吸烟区抽了两支烟才清醒点。
“得买车啊,”李叔看着陈向喧特严肃地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熬得人太累。”
陈向喧倒还好,之前在清吧上班经常这么熬,之后回去补一觉就行。但他下车后并没有跟着李叔回家,而是去了俞知游家附近。
现在快到吃晚饭的点,陈向喧去便利店买了盒便当,加热后坐在店里吃,还找店员借了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他又给俞知游发了短信,问他有没有吃晚饭,还说自己已经回来了。
便当吃到见底,陈向喧又买了瓶矿泉水喝了好几口,俞知游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他决定去那个居民楼附近转一转,碰碰运气,他在那条路上走了好多遍,走到路灯全都亮起,走到路上的人越来越少。
李叔发短信问他跑哪里去了,陈向喧回复说自己和同事在外面吃饭,晚点回。
他继续朝前走,都不知道是走得第几遍了。
陈向喧抬头看了眼空中的弯月,冬天的月亮好像都比夏天的更清冷,视线慢慢被收回,陈向喧的呼吸一瞬间顿住。
俞知游站在楼顶上,他大概,也在看月亮。
陈向喧慌了神,他快速辨认着那是哪栋楼,随后迅速朝俞知游跑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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