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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他昨晚已经看到了,就这样放过他,怕是会节外生枝。”

凌景逸:“此事我心里自有知晓,你去趟黎洲帮我见个人”

“是。”说完,便又消失不见。

围墙外,桃夭园里漫出开得繁茂的桃花,淡粉散落满地。

凌景逸抬头望去,手指间被泪水滚湿的触感还在,临近死亡时,段辰眼角不自觉渗出点点晶莹。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扭断这脆弱的脖子,直到发烫滴落,沾湿指节。

乍然,记忆中的雨夜,五六岁男孩哑声呼救的样子与眼前人重叠,他才陡地松开桎梏。

此刻,段辰正在屋里子来回踱步,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这下可知道了,这哪里是什么好差事,这个凌景逸看起来文质彬彬,掐他脖子时用的力气可不小。

吃饱穿暖和小命两相掂量之下,当然选择保命了。

还未入夜,段辰就立即制定好了离开的计划。把身上的褂子换下,穿上自己之前的衣服。

他本就没带什么东西来,走时自然也是两手空空。

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塞入里衣的兜子里,推开门扉,门外早已有两个小厮守着。

见他出门,客客气气地朝他拜了一下。

段辰受宠若惊,赶紧学着他们的样子,回拜过去。刚一起身,两条手臂交叉着拦住了他的去处。

“少爷交代,要好好看着段公子,以免误了明日的早课。”

“不耽误,不耽误,我就出去逛一逛。”段辰呵呵一笑,伸手去推。

不一会儿,段辰就被两个小厮赶回到屋子里。

没想到,凌景逸如此丧心病狂,居然找人看着他,想起早上濒死之时的痛苦,段辰只觉心头又泛起一阵颤栗。

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乍然停顿之后,段辰苍白的小脸上,眼睛一亮。

春寒未消,一入夜幕,凉意更甚。

修竹院内,凌景逸斜靠在卧榻之上。

轻纱床幔虚遮,披散在肩上的黑发如墨,凌景逸手捧书卷,几缕香烟在大堂中的博山炉中幽幽升起,整个屋子暖和舒适。

小厮向他汇报完之后,恭敬地背退下去。

卧榻之人,并未有所反应,自顾自地翻阅着书页。

猝然,寂静之中传来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骨碌碌的半块碎片,一路滚至门口才停。

凌府极大,段辰又对此地不熟,弯弯绕绕中,竟迷了路。

好在路上遇到热心的小厮见他慌张地在原处打转,就给他指了条近路,这才走到了凌家的大门。

但如果要出府,需主家给的特制腰牌。

段辰站在不远处,望得门口的守卫,每人生得魁梧奇伟,手持一柄长戟,面色肃穆地立于金柱大门前。

捏了捏自己身上的二两肉,段辰悻悻然走到了一处墙角。

位于厢房背面,无人途径,甚是偏僻。

小时候段辰和慈幼堂的伙伴玩闹惯了,上树抓鱼的事可没少做。

墙垣旁矗立着一株歪脖子树,树皮因岁月年久变得干涩粗糙。

段辰用手比划了一下墙面,不是很高。

环抱着树枝,手脚并用,段辰三两下就爬上了斜长出去的枝干,站稳后,他小步往树杈中间挪去。

伸出手去够墙顶,段辰试探着悬空挥舞了几下,才勉强扒住檐边。因距离有些远,树枝窄而细,颤颤巍巍摇动的枝干,看起来十分垂危。

好在段辰小心谨慎,当双臂牢牢锢住墙时,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就当他以为可以逃之夭夭的时候,一道熟悉又令他惊惧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去那里啊?”

段辰生硬地转过脑袋,身子紧紧绷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目光愕然地盯着,站于树下的男子。

周围焰光遍布,下人们拿着火把圈住了整个院子,火光映照,恍若白日。

辉焰在凌景逸脸上跳动,话中平淡又似打趣的语气,落入段辰耳中相当诡异。忽明忽暗间,段辰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名却感受到周身彻骨的寒意加之怒意。

昏亮中,段辰好像瞧见凌景逸似笑非笑,不自觉脚步后撤,想要看得真切些。

脆弱的摇摇欲坠的枝条再也支撑不住。咔擦——断了———落下的时候,段辰只觉天旋地转,头顶的绿叶在无限缩小。

风声在他耳边沙沙呼啸,只一瞬间,身体沉重地砸在了泥草上。地面激起一层尘土,五脏六腑好似被撞了出来,疼得他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还没给他时间缓过来,段辰就被迎面而来的两个小厮架了起来。

第04章

深夜的凌府修竹院,灯火通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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