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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对钱先生特别安慰了好几句、才算把这场事却揭开。不料羹哥儿从此把个老师看如仇人,不但不怕管教,而且变本加厉,又把对以前几位老师的方法拿来对付钱先生,以致演出一场针钉刺股,戒尺加额的惨剧来。遐龄听完钱先生一大段话之后,下由急怒交加。但是羹哥儿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即使回来,只要向上房内一藏,也无法过问。没奈何只好又送了钱先生儿自两银子养伤费,把他打发回去,倒便宜了钱先生,虽然股上、脑后、额角全受了伤,但是侥幸并没有残废,反作成了他得了一笔极富裕的路费回去,虽非在锦还乡,也算是因祸得福,小有所获,不虚此行,到底置下了几亩薄田聊供沾粥不提。

可是年府自从钱先生又吃了一次大亏之后,这个西席更无人敢当、羹哥儿除在府内门前胡闹,又渐渐的侵犯到街坊邻舍家去。顽皮之外,又染上了北京城内,一般混混的习气。他帽子是经常歪带着,大襟上的钮扣照例不扣,只用一条腰带一束,一切举止行动,完全成了一个小流氓,更与附近的一般野孩子,拜成了十八条好汉,严然成了这丞相胡同附近孩子们当中的一领。饶是年遐龄外务再忙,问威再严也无法再坐视下去。想来想去,只有能找到一个严师或许能管束下来,因此不吝重金,出到一千银子一年的束修,并暗中示意,只要有人能把这孩子管下来,进学中举以后,情愿出再重的修金和谢仪,有机会必定给来人一个大大的保举,无论军工河工,包管弄个极好的差事。但是重赏之下,竟无勇夫,谁也不敢来担任这个重责,羹哥儿的顽劣下流也日甚一日。不但遐龄着急,连那位护犊有名的年夫人也发起愁来。每天都在托人,访求名师来教导这位无法管束的羹哥儿。因为年府迫切需要请一位老师来教导羹哥儿,所以亲友知交,也无不代为留意。

这一天,约莫是二月下旬,在江南已是杨花渗径,绿遍平畴的季节,北国春迟,有些地方仍未解冻。年夫人方从上房西跨院特设的佛堂,烧完香拜罢佛出来,忽然想起,已经多日不到后院,不知道那几株柳树究竟绿了几许,打算自己去采几枝来,插在所奉相的观音法像前面净瓶里,便扶了侍婢小春,绕向火巷,直向国门走去。才到园里,尚未及细看花树,猛见最小的一个女儿芳华,狂叫着,从一座湖山石后,飞也似的奔出来,投人怀中,一把拖住痛哭不已,不由连年夫人也大惊失色。再看芳华脸上已惊成苍白色,显然的已经发生了什么意外,方说:“好孩子,你别哭,有什么事快告诉我。”

再看后面,那一哥儿,正提着一把七寸长的匕首从后面赶来,忙喝道:“羹儿,你疯了吗?为什么拿刀子来吓你妹妹。”

那羹哥儿更不畏惧,只笑了一下,把匕首在腰间的带子上一插道:“没有什么,我是跟她用着玩的。”

芳华偎在母亲怀里,已经不甚害怕,指着羹哥儿哭道:“适才我到园子里去掐花,二哥哥忽然拿着刀子从假山上跳下来,叫我把脑袋留下来再走,吓得我直跑,他却在后面追下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妈,你快问问他。”

年夫人再一看羹哥儿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不由气得直颤,连柳条也不采了,扶着小春和芳华,便径回上房,靠在外间的椅子上面,半晌爬下起来,芳华也坐在一旁垂泪。小春玉兰和伺候的婢女,虽然明知是为了羹哥儿,但谁也不敢开劝慰,室里成了一片沉寂。攀然院子里一阵靴声响过,小春打起帘子一看。见是希尧回来,忙道:“太太,大爷回来了。”

“妈,妹妹,”希尧一看室内情形,不由一怔,接着说:“妹妹,--”希尧很怀疑这位娇憨的小妹,又有什么事在累母亲生气,但又不好问。

“大哥。”芳华叫着从椅子上立起,把羹哥儿方才的情形说了,又哭泣不已。

“这孩子,越过越下流,这怎么好?”

希尧说着,把脚一跺,又看着年夫人道:“妈!您别生气,为了羹弟的事,我已经托人找到了一个极好的老师,不过人家要依他几件事才肯来,不等和爸爸商量好了,我不敢擅自做主,如果能把这位老师请来,也许可以把兄弟省下来的。”

年夫人立刻精神一振道:“你说的这位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要依他几件什么事?只要能把羹儿教好了,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希尧,你说的是谁?要依他什么事?赶快告诉我,听说内阁昨天已经有了确实消息,钦命一下来,我非立即到湖广去不可,不把你兄弟的事料理清楚,我还真不放心出门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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