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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羹尧两人,不禁都呆了丰晌,还是羹尧先道:“马兄真是快人快语,不过你为什么知道得这样详细呢?”
天雄道:“我本来就在江湖上混了几年,又在这里待了三个多月,他是当地的一位字号人物怎么能不知道?”
“那么,当地官府,对他这久经缉捕在案的人,也就不闻不问吗?”
高明陡然想起了一事,蓦然的问。
“您真是一点也不明白,”天雄不禁一笑:“凭他一家人的工夫,在这一带潜势力,官府敢生事吗?再说官无三日紧,何况事隔多年呢?不过,一直到现在他一家还免不了是一个避风火的黑人倒是真的,要不然那声势更骇人了。听说云老英雄也就为了这个始终闷闷不乐,但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出头之日呢?”
高明又沉吟了一下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高爷,您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想出首他吗?”
天雄不禁一愕,羹尧也有点诧异。
“我为什么要出首他?不过如此人物,弃之江湖未免太可惜了。”
高明似乎很同情这位江湖人物。羹尧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高明一下道:“马兄知道吗?”
“他就住在附近山中,地名云家堡,不过所居,我却没有去过,那云家堡在什么地方,却没法打听。”
天雄吃着菜,又喝了半杯酒。
高年二人闻言也不再问,酒后,天雄依了两人相劝,暂不南下,决定等那马伤稍愈,便一同晋京。
因为医马缘故,第二天又耽误了一天,都不料傍晚天上又下起雪来,那雪一连下了三四天才停。在这三四天中,高年二人互做主人,围炉絮谈之外羹尧又替马天雄制了一床铺盖,就在自己房间住下,所以倒也并不寂寞。雪晴之后,又等了几天直到那马伤痕全愈,方才一同上路。就这十多天中,那马虽未复原,已见神骏,只背上伤处生了一丛白毛,约有海碗大小,圆圆的,仿佛乌云当中一轮明月。羹尧分外喜欢,特为在街上找着高手匠人配了一付鞍镫,便用以代步,将自己的原骑马让与马天雄。那马一身新装,才出店门便昂首骄嘶,哪里还是十多天前伏在煤车下面挣命的光景,连店小二也觉得奇怪。在城内街上还不觉得,一经出城,到了驿路上,一个趟子便是十多里,平稳、快速,迥异寻常。同行十余人,除高明所乘的一匹铁脚枣骝驹勉强赶上而外,几乎全被落下来,就连羹尧原乘的马,也算是上选的,马天雄骑术又高,仍落下去老远,羹尧更加得意,正在驰骋着,猛见马前黑影一闪,有人大叫道:“不好了,闯死人咧!”
羹尧不禁一惊,连忙勒马一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一身短衣,头上戴着一顶三块瓦的皮帽子,小贩不像小贩,庄稼人又不像庄稼人的样儿,瞪着一双闪闪生光的眼睛站在一旁道:“你家里死了人,要去报丧吗?为什么走路不带眼睛?闯死老子,你这个孝子怎么做得了?”
说着双手叉腰而立,大有寻事的模样。羹尧心想,这马行虽速,并未见有人在路旁行走。如何会闯着他?再把来人一看,虽然一身短衣,脸手皮肤却非常细腻,显系有意做作寻隙,猛然想起云中凤的事,不由在马上喝道:“朋友。你如有意见教,不妨明说,只要我招呼得下来,决不含糊,这样藏头露尾,有什么道理?”
那人冷笑道:“你的眼力倒也不错,老实说,你二太爷看中了你这匹马咧,你舍得吗?”
“哈哈,”羹尧闻言不由在马上仰天大笑道:“你原来是看中我这匹马了,年某对朋友向来是没有什吝惜的,就是这颗头只要人看中,都未尝不可以奉送。不过,我也要看一看朋友你的手底下如何,如若真能教年某佩服,我立刻双手奉送。”
说着猛一提气,就像一个纸人一样,飘然落地,随手将马系在路旁树上,又笑道:“朋友,倘若是你还不能教年某佩服又待如何呢?”
那人笑道:“年二爷果然名不虚传,只这下马身法便自不错。不过我此次拦路要马并非本意,实在也是受人所托,我如输了,少不得还有正经主儿要来奉陪,你就多多赐教罢。”
说着双手一拱,道了一声请,一个金龙探爪,一掌便向胸前推来。羹尧略一闪身,便自避过,左足踏进半步,右掌白鹤亮翅,便向那人肘上切去。那人右手猛然一掣,左手一并二指,又取羹尧双目。羹尧右手掠空,乘机身子一挫,让过那二指,左手一抬,直取那人左腕,右手叶底翻花,又向那人胁下点去。那人右手一缩,一个转身,避过羹尧右手,乘机双手一分,使出一路绵拳来,处处守定门户,却寓守于攻。羹尧起初还不觉得,连拆十余招之后,才觉来人竟是内家能手,连忙身法一变,也将师传绝艺八卦游身掌法使出来,处处避实就虚,却乘暇蹈隙,专找敌人要害,那人斗了半会,猛然卖了一个破绽,跳出圈子又一拱手道:“年爷端的好身手。我已佩服,请恕无礼,那马我不要咧,前面再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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