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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尧闻言不禁毛骨悚然,擎杯不语,半晌忽然笑道:“我那恩师固然是仙侠一流人物,但不知女侠何以如此知之甚详,此中必有关联。年某虽然藉隶汉军八旗,但对恩师,实终身如一日,女侠能不避忌,明以告我吗?”

中凤笑道:“您先别问我这些,现在此地并无外人,我倒要先问你一句话,那部晚村先生的评选的时文还记得吗?”

羹尧心中更大吃一惊,连忙站起来,躬身道:“自蒙师训,我决没有一天敢于忘掉。”

中凤闻言,不禁俏脸倏然一沉道:“您既然还记得晚村先生的时文,足见师门训示尚在心中,请恕小妹直言,您现在是八旗世家,湖广巡抚的少爷,又是新科举人,转眼不难青云直上,置身显要,我问你,对于‘夷夏之防’,如何处置呢?”

羹尧应声道:“富贵不易其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中凤笑道:“既然如此,我可奉告一二,小妹不才,适奉小师妹鱼翠娘,转达令师之命。据说依他老人家的看法,年爷最近必有遇合,遭际非常人物,此后十余年,足可叱咤风云,显赫一时,但对旧日师训和功名富贵,何去何从则全在自己一念。年爷,您如得意,究竟取舍如何呢?”

说罢俏脸一仰,两只妙目,直看着羹尧。羹尧听罢不禁惊喜交集,一面重行为礼一面慨然道:“小弟荒唐,竟不知师门有如此渊源,如非姐姐说出来,还真在梦梦之中,除了一切均请恕罪之外,他年如有尺寸之进,昔日师训决不敢忘。”

中凤也站起来,一面答礼一面笑道:“师哥既如此说,小妹只好高攀了,实不相瞒,我所能武技尽出家父所教,只剑术一项,曾得华山独臂大师传授。家师与顾肯堂师叔谊属同门,鱼师妹曾在邯郸相遇,适才所言,均其所嘱,所以乘此无人之际特为奉告。不过小妹一家,志趣各异,便父女兄妹之间,也不尽相同,如遇旁人,还请仔细。”

羹尧不禁心下又是一震道:“那么这次承蒙相邀,到底是谁的意思,究竟又为了何事呢?”

中凤脸上又是一红道:“适才我不早已说过,对于此事,您先不必问吗?现在为什么又提这个?”

说着又瞪了羹尧一眼道:“为了要取信于您,我连一向对父兄都瞒着的师门渊源都对你说了,难道你还不肯相信吗?您放心,我们这里,现在虽然是坐地分赃的强盗窝子,还不至于就看上您年二爷的行囊,打算谋财害命咧。”

说着脸色又是一沉,显然真有点生气的模样。羹尧不禁慌道:“师姐,您请原谅我记性太坏了,以后决不再提此事如何?”

说罢连忙又站起来,赔着不是。中凤倏然一笑又嗔道:“只要不提就行,又尽管打躬作揖做什么?有人来看见这成什么样儿?”

羹尧忙又坐下来,中凤笑着,又执着银壶劝着酒俏声道:“师姐这个称呼,实不敢当,你比我年长,还请叫我师妹足矣,不过人前还不叫为是,可别忘记了。”

羹尧连连点头答应,两人对酌了一会,中凤倏然又娇笑道:“我那琵琶呢?”

羹尧道:“现在高兄处,你要吗?明天我便取来还你。”

中凤道:“忙不在一时,我闻你曾从顾师叔学得极好丝竹,如要在这里,大家合奏一曲有多好。”

正说着,忽然从楼下走上两个绝俊的丫头来,头一个年纪十八九岁,长瓜子脸,短发覆额,后面梳着一条油松大辫子,一身深蓝袄裤,腰系淡湖色汗巾,右手提着食盒,左手提着一把水壶,后面—个看去只十五六岁,头挽双髻,身穿一套绯色衣裤,双手捧着一个大银盆和手巾肥皂等物。两人一上楼来,当先一个,先叫了一声小姐,又叫了一声年爷,先将手提食盒水壶放下,打开食盒,内面却是两碗清汤细面,四色点心。

中凤看了秀眉微皱道:“就是这几样吃不饱的东西吗?”

那丫头道:“还有大米饭和银丝卷儿,停一会小厨房里就着人送来,这是孙三奶奶传您的话吩咐的。”

中凤笑道:“她只知我平常食量不大,又喜欢清淡的菜,所以这样吩咐下去,却不知道今天是待客,年爷却未必喜欢这些呢。剑奴,你还不下去,叫他们再配几个菜来。”

那丫头答应一声,才要下去,羹尧连忙拦着道:“够了,我平日也就喜欢这一类的菜,味重肥浓的东西反不适。”

中凤不禁笑道:“真的吗?在我这里可不许撒谎呢!”

羹尧又一再说明,才将丫头拦住。饭罢之后,中凤见羹尧似有倦意,才命二婢,唤来粗使仆妇将家伙收拾,一同回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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