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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尧看着人马去处笑道:“如论身手,倒也着实可以,只可惜未免太爱卖弄聪明了,这样行径,在我辈自然只有钦佩,如在外人,岂不骇怪世俗吗?”

高明笑道:“大哥嫌她太骇怪世俗吗?”

羹尧忙道:“我岂有嫌她之理?这不过为她着想而已,你请想凭她这样行径,能入端人正士之目吗?将来如仍嫁个江湖朋友岂不可惜?”

高明忍着笑道:“这话也不尽然,以梁红玉出身妓女,尚且有个韩蕲王做她的夫婿,何况此女侠骨英姿举世无双,你还愁她将来没有一个盖世英雄来配她吗?不过据我听她父亲说,她虽不拘形迹,成年的在外面浪迹江湖,心目中已经早已有了意中人呢,你又何必替她担心呢!”

羹尧不禁诧异道:“这话云老英雄对贤弟说过吗?怎么我—点也不知道呢?”

高明笑道:“这是人家关心儿女的话,他对我也不过偶而谈及,怎么会告诉你?”

既着,也跨上马去道:“雪太大了,这些没要紧的事不必再谈了,快赶路吧。”

羹尧不便再问,也跨上马,两人一齐向前赶去。一路雪花飞舞,又是逆风而行,虽然马是龙驹,人也不是寻常人,却撑不住雪太大了。那马不知怎的,又时发劣性,等赶到高邑,两人身上都是一身汗。外面一层又被雪花盖满,高明摇头道:“大哥,这种大亏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吃着,现在李如虎这贼奴已死,暂时也不怕十四阿哥捣鬼,今天我们便在这里住一天吧,要不然,人马都非累倒不可了。”

说着,赶进城去,便在南街上,一家名叫双义栈的旅店住下来,一面命小二赶紧将马卸下障泥鞍镫,先去上料,一面又命备酒取暖,方才坐定,解下风衣,拍去积雪,那小二忽然苦着脸走进来道:“二位爷,您那马在路上着了人手了,快请去看看,不然还道是小人店里弄坏的呢!”

两人不禁失惊道:“我们的马什么地方着了人手,要紧吗?”

小二道:“紧是不要紧,不过这两匹马都是有钱也无处买的好牲,今天却吃了哑巴亏,您二位去一看便明白了。”

两人闻言,跟着小二到马厩一看,只见那两马背脊上,各有两三处都破了,由毛下沁出血来,再仔细一看,马毛内面各放着两三枚蒺藜子,已深嵌入肉内,这才知道两马跳跃不受羁勒的缘故,料知一定是那李如虎和张桂香所为,不由都对两人痛恨不已,连忙设法取出,又命小二就近赎些好药敷上。这才又回到所住房中,高明不禁摇头道:“这般宵小太可恶了,简直遍地荆棘防不胜防,这便如何是好?”

羹尧笑道:“本来江湖路上险恶得很,这一点点鬼蜮伎俩又算得什么?贤弟将来稍微阅历就全知道了。”

说着,小二将酒肴送上,两人对饮了一回,羹尧忽然想起中途高明所说的话,慢慢又扯到云中凤身上去,笑道:“贤弟知道那云小姐的意中人是谁吗?”

高明举杯笑道:“我也不过从那云老英雄语气之中,听到一点风,这种关系男女之间的事,你我又都是少年男子,好意思去问人家吗?不过此女委实是个美人胚子,便武功文学也都不错,如果没有一位盖世英雄来配她,那太可惜了。”

羹尧笑道:“怎么贤弟也说起这话来?她既已有了意中人,你又何必替她担心呢?”

高明哈哈大笑道:“大哥怎么记性这样好,把小弟早上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忘掉。”

羹尧也拊掌笑道:“这叫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谁叫你早半天那么说呢?”

高明又笑道:“然而不然,早半天,小弟是因为大哥对她过份关心才那么说,至于小弟却不如此,大哥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句话未免错了。”

羹尧不禁脸上一红,微愠道:“愚兄虽然放浪不羁,何敢对这样天马行空的女侠加以亵渎?再说,我家中已有聘妻,如再存非份之想岂非笑话?贤弟未免失言了。”

高明赔笑道:“大哥休怪,小弟也只取笑而已,不然这大雪天,又在客中不嫌羁旅无聊吗?”

说着举杯一饮而尽道:“这杯酒,聊当薄惩,罚我失言如何?”

正说着,忽听房外笑道:“您两位倒说笑得热闹,只害得我,把这高邑所有的客栈几乎全找遍了才寻着你们。”

说罢,门帘一掀,早探进一付宜喜宜嗔的俏脸来。两人看时却是中凤,又换了一身女装赶了进来,连忙一齐站起来道:“你为什么也赶到这儿来?那个女人呢?”

中凤笑道:“我早已料定,这大的雪,你们赶到此地非住下来不可,所以也特为赶到这儿来凑个热闹。那贱女人,我已差人送进京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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