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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天雄笑道:“程爷,您把小弟看得太高了,方才小弟说的志不在此,并非对这护卫一职有鄙薄之意。实在是自己知道,自己太不够材料,连这个都有点才不胜任,将来只合以江湖终老而已。要照您这么一说,那马某不透着成了一个妄人了吗?”
羹尧不禁心中好笑,暗想:“你这不是自谦,简直是骂人咧。”方才迈步打算一掀外间帘子,程子云又大笑道:“马兄何自谦乃尔,如今这庙堂之上,还有几个不是行尸走肉,不用说胸有抱负的人大半怀才不遇,决不自甘雌伏,便如马兄有这等绝艺在身,难道真个打算终老江湖吗?这未免太是欺人之谈了。”
天雄正想说什么,一见风吹软帘,羹尧已到门边,忙道:“年兄,您快请出来吧,这位程爷已经渴望一见主人呢。”
羹尧心知天雄已经不耐,连忙掀帘而入向两人一拱手道:“小弟来迟,有累二位久待了。”
那程子云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道:“二公子真非常人,昨晚一夕谈固然令俺心折,今日一见,更如玉树临风太阿出匣一般,将来还怕不是霍卫一流人物?”
说着又笑着趋前,挽着羹尧的手道:“程某和二公子昨日虽是打成相识,今天却是专诚拜谒咧,您能稍假半日,俾作长谈吗?”
羹尧一面肃客入座,一面笑道:“程兄今之奇士,只要肯赐教,便令年某与有荣焉,怎么说出这话来?”
程子云一面落座,一面把大拇指一竖道:“您真不愧今之贤公子。老实说,非公子决不能识程某,也非程某不能知公子,今日一会非同小可,便他日史官也须大书特书咧。”
羹尧仔细把他一看,只见今日又和昨夜大不相同,居然头上端整了一顶簇新京缎瓜皮小帽,鼻上架了一副大墨晶眼镜,身穿二蓝宁绸皮袍,外罩玄缎马褂,只脚上却还是穿着那双扳尖快鞋,未免有点不相称。他却若无其事的,把腿子跷得老高,一开话匣以后,又是滔滔不绝,从修齐治平,一直说到水利战阵,乃至女闾房术;一扯就是个把时辰。看看天色又晚,这才收住词锋笑道:“二公子今之人杰,敝居停久切心仪,所以特别着程某前来相邀,有暇能偕马兄过去一谈吗?”
羹尧笑道:“十四王爷乃雍王同母胞弟,彼此均系至亲,既承召唤,焉有方命之理。不过春闱日近,小弟非稍有准备不可,加上父兄督责更严,目前实在无暇分身,还请代为婉言致谢,一俟会试以后即当趋谒,便对程兄也只能于同时一同回拜了。”
程子云不禁一怔,转又笑道:“公子人中鸾凤,难道也须从科甲中讨出身吗?”
羹尧笑道:“既习举业自不得不尔,还望程兄不要见笑才好。”
程子云把脑袋—晃道:“这样也好,好在春闱不远,只不过还有个把两个月的工夫,既如此说,俺便回去转告敝居停,只等琼林筵后,再为约期奉邀了。”
说罢便起身告辞。
第十五章回天再造
羹尧送客以后,天雄长长的吁了一气道:“年兄,怎么你对这种妄人也敷衍起来?小弟却真有点不耐烦咧!”
羹尧笑道:“此人虽然不免狂妄,胸中倒还稍有实学,便所见也未必全非,不过他既来做说客,为什么却除临行一约而外,并未提及,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天雄笑道:“这却不然,他在你未出来以前,倒已经向我约略提过,我已给他挡了回去,大概在你出来以后,因为急于要夸耀他的槃槃大才,倒反把正事忘了亦未可知。”
说罢两人相与大笑,羹尧一看天色,想起张桂香的事,忙命从人备马,又赶向雍王府,正好雍王方从宫里回来,忙将程子云过访之事和张桂香有私信求医的话说了。雍王笑道:“这个家伙,真也太自不量力了,怎么昨晚才丢那种大人,今日居然又谬托知己,想做起说客来,这不但是个妄人,也太恬不知耻了,二哥理他做什么?十四阿哥把大事寄在这等人身上,还有什么足畏的?”
说着又道:“不过那张桂香,我倒是确实允过她,延蒙古御医克勒巴图代为治疗。但那喇嘛迄未来京,说不得只有托云小姐辛苦一趟,先安慰她一下,再说了。”
说罢便着人去请中凤商量,一面向羹尧笑道:“二哥,人已经来咧,老实告诉你,不但老的一再托我为媒,便是她本人,在您弟妇面前也已首肯呢!适才我已和令妹说过,由她回去再把岳父母那一关打通,这事便面面俱到了。至于你怕委屈她,我那福晋已经面允过她,将来总要替她弄到一副诰命,也就算对得过她了,至于其他的事,那就在二哥自己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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