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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笑道:“原来他病了,我想这倒许是真的,既如此说,只好再稍停几天了。”
接着又看看李飞龙道:“闻得你那大嫂善使单刀,功夫还能在你兄弟之上,这话对吗?”
李飞龙躬身答道:“房下论功夫确在小人之上,不过现在已被人破去,就纵然还能练练手,也不过只能看个架式而已,要论致用恐们这一辈子也不行了。”
程子云一听允禵有要看张桂香耍刀之意,连忙凑趣道:“李大嫂是江湖上有名人物,现在功夫虽然给人破了,但只不能跳跃窜高用力而已,如果下场子自己练两手,一定还有可观,何不请来,让我也开开眼界咧!”
允禵一听,正合己意,忙命左右去传唤张桂香出来。那张桂香自入十四王府以来,先是允禵心中有事,虽然把她安置在赐书楼上,便似遗忘了一般,心中未免怨艾。后来一等中凤送药前去,为了爱惜自己这一身功夫,却丝毫不敢大意,偏在这个时候,允禵却去楼上拣书,避之还恐不及,哪敢挑逗。那允禵也因地位身份所在,不得不约略矜持些,这一来,双方皆有顾忌,转免却许多事故。但桂香服药七日之后,试一稍练旧日功夫,竟恢复不少,趋纵跳跃,虽不如昔日随心所欲,寻常屋宇已不难攀登,便稍用力,也不至面红气喘。心知武当灵药,名不虚假,不由非常高兴,背着人,更时时勤习不已,直到三七之数,功夫便完全恢复,只四肢酸痛不已。每日必须跳跃时许,出透一身大汗,才能快意,如此又过了几天,方觉渐渐平复。这天正在楼上做着功夫,忽见允禵差人传唤,一问所以,得知允禵要看自己功夫,不禁高兴异常,连忙加意打扮了一会,把一身短袄裤脚扎好了,只在外面加上一件风衣,便向西花厅走来。允禵一见她,云髻高耸,只上身披了一件大红猩猩毡的大氅,远远看去,便似画上画的红线一般,不由心中已经暗暗喝采。等人到面前,再一细看,只见粉白黛绿,脂腻香浓,倍觉别有风韵,不禁看得呆了。那程子云,更除下了那副大墨晶眼镜,睁大了眼睛,连声喝彩,便李飞龙也觉眼前一亮,心痒难搔。直到桂香向允禵行下礼去,又向各人招呼,三人才全记起来,把她招呼出来是为了怎么一会事。允禵首先一面扶着一面笑道:“久闻你那一套刀法,在黄河一带大有声名,自到这里来还未见出手,今日闲中无事,我和程师爷全想一开眼界,能劳动一下吗?”
桂香盈盈一笑,又睃了允禵一眼道:“我那一点薄技,怎能教王爷和程师爷污目?不过近日以来,静中运气略有进步,也许所破功夫已经稍稍复原,我也正打算一试,但练得不好,王爷和程师爷却不能见笑咧。”
说着,又向两人告罪,把风衣一脱,里面却穿着一件桃红绣花小袄和葱绿撒脚裤,拦腰系着一条月白丝巾,再衬着足下一双窄窄凤头小鞋,感觉俏丽异常。偏桂香更特别卖弄风情,那一双妙目,只不住价在允禵和程子云脸上扫来扫去,半晌方娇笑道:“你两位打算教我练一趟刀吗?但这儿恐怕没有趁手的家伙,怎么办呢?”
程子云狗颠屁股也似的提着那副大墨晶眼镜笑道:“有,有,有,俺那房里便藏着一柄上好苗刀,只是稍微沉些,待取来大嫂您再试试看。如果再不趁手,咱们王爷还有一柄宝刀也不妨一试。”
说着,也不唤从人,竟亲自赶到自己房中,提了那柄苗刀又赶来,递在桂香手中道:“您试试看。”
桂香一看那刀果是苗刀形式,从牛皮鞘中掣出一看,也还不错,忙将刀鞘放下,掣刀在手,含笑把手一拱,先试抖了一个刀花,然后笑道:“王爷,程师爷,我这就献丑咧!”
笑着,便使出一路花刀来,人既婀娜苗条,刀法也花俏异常,远看便似一团瑞雪裹着一个艳装少妇在翩跹起舞一般,只把三人看得呆了。但是程子云毕竟是个大行家,一面觉得好看,一面又觉得全是花招,简直和跑马卖解的一流人物使出来的家数差不多,心中方想:“到底是女人成名较易,怎么这等刀法居然也在江湖上享起盛名来?如果真要和人动手岂非笑话。”倏见桂香娇叱一声,忽然刀法大变,步法、身法也跟较以前不同,看去似较以前那路花刀要慢得多,但着着有力,刀上带风,十步以内,便觉冷气逼人,再仔细一看,竟是嵩山哑尼家数,有名的八卦连环追魂夺命刀法,这才大为诧异。谁知那八八六十四手刀法,才练到一半,桂香猛一放手,倏的将那刀飞起丈余,一道寒光映日飞起,猛及向自己头上落下来。程子云说一声不好,一个箭步,窜出丈余。那桂香,已从地上一跃而起,便似一只绝大蝴蝶一般,纵向空中把手一招,却好捞着刀把,接着掣刀在手,又耍了一个刀法,斜着身子,轻轻落下来,娇喘微微向允禵笑道:“到底功夫破了没有能复原,只一见真章便不行了,方才一下收刀不住,几乎出了乱子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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