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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云心知允禵已经把话全告诉了她,不由心中更加好笑,但已经留上了神,哪敢再说破,只有含糊笑道:“那就更好咧,这一来,您这一趟去,就更易得手了。”

桂香寒着脸道:“那也再瞧吧,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事情还没有把握就敢大包大揽,万一自己吹上一阵,到头来却没有个结果,那不太嫌丢人吗?”

程子云把舌头一伸道:“您这明明是指着和尚骂贼秃,在教训着俺咧。不过,您这话也说得是,谁救俺昨晚那阵法没有结果,没有能拿着贼咧。再说,您要论师门渊源,也真能教训俺一顿,如今俺算是领训不辞,不也就完了吗?本来嘛,谁叫俺先得罪您呢?”

桂香见他一味涎着脸,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少时,左右送上酒肴,允禵又每人敬了一杯笑道:“这杯酒,实是我敬你们两位的,还望以后彼此同心协力,为我共襄大计,不必再起唇舌之争了。”

两人俱各擎杯满饮,逊谢不敢。这一席酒,直吃到二鼓以后,桂香才又上下束扎了一下,带上兵刃暗器,含笑告辞一跃登屋而去。这里程子云和允禵二人把盏以待自不必说。

那桂香上房之后,仍用前法,先向六王府而去,中途却又绕向雍邸而来,一路无话,却不料才到雍王府不远,还隔着三五十人家,便见前面一条黑影一闪,忽然发现一个上下一黑如墨的怪人拦住去路,略一点头,并不开言,拔刀便砍,桂香不由大吃一惊,一面也拔刀迎敌,一面低喝道:“朋友,你是线上的吗?咱们河水不犯井水,我既不是六扇门里的鹰爪孙,也不是这儿站码头的舵把子,尽管各走各路,谁也不要管谁。您要是那衙门出来办案的,咱们也不妨到个地方去谈谈,但要因此误了我的事,那可不成。”

来人闻言并不答话,却只挥刀猛砍猛斫,疾如风雨,锐不可当,一连三四招过去,桂香不禁疑惑,又撮低低的打了一声胡哨把暗话递了过去,来人却仍不理会,刀法转迫得愈紧,那家数一望而知便是一个能手,但是一声不响,只一味哑斗不已。桂香满腹惊疑之下,只有举刀相迎,连拆十余招之后,自己估量着来人虽非寻常家数,还可一拼,不由大怒道:“你这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既敢出来现形,为什么一点江湖规矩不懂,难道是个哑吧吗?如果再不答话,那我可要放肆咧!”

说着刀法一变,也着着紧迫过去,直向致命地方招呼,斗得正酣,似闻那人微笑了一声,忽然卖个破绽跳出圈子,竟向雍邸后面逃去,桂香得理不让人,低喝一声:“你这厮无故扰我,却向哪里走?今天如果不说个明白,我不宰了你才怪。”

那人更不回答,一路直向雍邸后门外一胡同纵去,桂香擎刀飞赶着,仗着已到雍王府外,一面高声吆喝道:“你这厮打算在这一带弄鬼,那是已经到了姥姥家里咧。如果再不停步束手就缚,那我就要先请你尝尝我这五毒梅花针的滋味咧!”

那人倏的一掉头,把手连摇,人却在一家民房上站定,不再向前逃窜。桂香一见,更加诧异,心想:“此人不知是敌是友,万一是程子云再不放心自己命人跟了下来,那便糟了。”因此略一迟疑,不奔雍邸后园,转向那人立处赶去,一面大喝道:“你这厮,到底是什么路数,有话不妨明说,却只管弄鬼做什么?”

那人把手一招,只不开,也不递暗号,却一手擎刀一手叉腰,状甚安闲,桂香愈怒,一连两纵早到了面前,正待再喝问时,那人倏然一个寒鸦赴水,直向房上窜去,等她赶到,已经踪迹不见,再向房下看时,却是一座五进四院的大宅子,到处均有灯光射出,那人立处,正是第五进的二房,但下面并无动静,不由心中更加疑惑,欲待喝问,又不知是谁家住宅,转恐那人已乘机逃去,自己反落嫌疑,正在踌躇不决,猛听那足下屋内忽然打了一声胡哨,竟是血滴子队暗号,连忙也撮唇打了一个胡哨,把暗号递了下去,半晌之后,忽听那屋里哈哈大笑道:“李大嫂,您且请下来吧。适才多多得罪,容我当面谢过如何?”

桂香一听,连忙从房上纵落,一看那黑衣蒙面人,正在檐下倚柱而立,一见面,便把手一拱道:“大嫂勿罪,且请室内落座,王爷这就来咧。”

桂香见状忙道:“朋友,你究竟是谁,既是自己人,为何相戏,请先说明好吗?”

那人笑道:“大嫂不必见疑,难道您只隔了一天,便忘记了昨日送手绢的人了吗?”

说罢,把手一摆,便肃客人内,桂香闻言,这才猛然想起来人身段竟和昨日那送手绢的人一般无二,不由心中一动道:“那您是奉了王爷之命去的了,今日何又这等相戏,是何道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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