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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把手一拱,大有肃客之状。
中燕因遵雍王所嘱,须故意略留马脚,又曾闻郁天祥本领不弱,连忙拔刀在手,就黑暗中将来人一看,只见他身材并不高,却披着一件宽宽的道袍,头上隐约似乎挽着一个道髻,大袖双垂,却看不出有什么兵器来,不由更加慎重,也不答话,一转身,便向东侧,风火围墙上窜去,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道:“你打算走吗?那可没有这样容易咧。”
说着右手一扬,高喝一声:“打!”一点寒星直向云中燕打去,中燕方才纵上围墙,一见暗器打来,忙将身子一闪,反手一刀格去,只听得铮的一声,一枝袖箭已被打落。那人哪里肯舍,只就中燕闪避之际,一个伏龙升天,也从房上窜上了围墙,两下相隔只不过三尺,倏然大袖一分,右手的判官笔已向中燕胁下点来。中燕才将袖箭打落,又侧着身子,左胁下本来就露了空,一见来人身手这等矫捷,也自一惊,人又立在墙头上,急切间转不过身来,只乘势,身子一侧,又向墙外民房上斜窜过去,才避过那一下。那围墙本比下面民房高出七八尺,中间又隔着一条五尺来宽的小胡同,中燕这一窜出去,两下相隔已经在丈余开外,脚才站定,微闻那人又喝道:“朋友,你就这等吝教吗?我既忝在此间处馆,便不得不再留你一下咧!”
喝着抖手又是一枝袖箭打来,中燕这回却转过手来,左手一把抄住,也冷笑一声道:“久仰鬼影儿大名,今日一见,原来也不过如此,我倒深悔来这一趟咧?”
说罢揣起那枝袖箭便走,那人闻言不由怒道:“你既是好汉且留下名来,难道一逃了事,连手都不敢交,也算是了不起吗?”
中燕掉头大笑道:“姓郁的,你别卖狂,老实说,我心目中还没有你这一号咧,只不过我今晚有事在身,实在没工夫陪你这截小黑的笔杆生耍狗熊。你要真不服气,不会到十四王府去找我吗?至于小太爷是谁,凭你还不配请教。”
说罢,又使出辘轳跷工夫,直向十四王府方向,一路飞纵出去。那来的正是鬼影赛管辂郁天祥,闻言不禁怒极,但听中燕竟直认不讳是十四王府来的,不禁又吃了一惊,深恐中燕巳在府中做了手脚,不但不敢穷追,转又连忙转身回到府里,各处查察了一下,幸喜并无动静,但允祀宿处却不敢惊动,只问了更夫和上夜各人,曾否看见贼人惊动王驾。偏偏允祀所宿院落,那天晚上,正好是一个外号醉鬼曹三的把式轮值,他在厢房上夜,却携着一个王八壶,灌满了一壶白干,不时便掏出来喝上两,不等三更,人已烂醉如泥,此刻一听查问方才惊醒,哪敢说实话,也只推了个平安无事。那巡更查夜的冯二更一咬定未见有人侵入那座院落。这样一来,转使郁天祥心上一宽,却不知道,第二天才到辰牌时分,便自有人登门拜访,直把他和那个贵居停六王允祀都吓得做声不得,这且不提。
在另一方面,那云中燕得手之后,挟着允祀那只扳指和海棠花的睡鞋,出了六王府,在绕向十四王府途中,一见那赛管辂鬼影儿郁天祥并未追来,便又折回雍王府后,向那座大宅院纵将下来,更不怠慢,径向雍王和那红衣喇嘛对饮秘室走去。谁知才到第一重门帘下面,那守门侍婢,把手一摇,低声道:“王爷已经吩咐过了,云爷如果回来,先请后进落座,休歇一下换换衣服,再候传见,此刻却无须进去咧。”
中燕见那侍婶说时脸上飞红,已经料到八成,不禁笑了一笑,也低声道:“那位李奶奶和法王还在里面吗?”
那侍婢羞得低垂着粉颈,把头一点,中燕连忙回到后进,换了衣服,又吃了一杯茶,用过消夜点心,方见那值厅小厮罗福笑着走来道:“禀云二爷,王爷这就来呢,您还不快些迎接。”
中燕方才起身到了滴水檐下,雍王已经挽着桂香走进院落笑道:“云护卫此行多辛苦咧,事情得手吗?”
中燕连忙躬身道:“仗王爷洪福,东西已经拿来咧。”
说着先让雍王和桂香进了屋,一面述着去到六王府经过,一面偷眼一看桂香,只见她脸儿黄黄的,云鬓蓬松不整,唇上猩红全褪,眼圈上还隐隐浮着一圈青黑色,不禁心中好笑。匆匆说罢,忙从怀中取出那个扳指和睡鞋呈上。
雍王一面点头赞好,一面向桂香笑道:“有了这两件东西,你便可以回去销差呢。”
桂香接过扳指睡鞋,不禁觑了中燕一跟道:“您什么东西不可以拿,为什么单把人家娘们这东西拿来?我回去,要是十四王爷问起来,不太难为情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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