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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儒道:“那邓占魁现经袁老前辈安置在复明堂耳房,据裴老前辈说,这里既有老师父和诸位长老主持,自应事事由东,所以他是一切候命而行,并说方才孟浪从事,还请老师傅和各位长老恕罪。”

独臂大师笑道:“既如此说,那我们便非先到复明堂去走一趟不可了。”

说着,忙命转舵驶向复明堂,肯堂又为王熙儒向诸长老一一介见,舒三喜看着他笑道:“你方才那一手并不含糊,只是虽然将那邓占魁的话逼出来,却留下马脚,难免因此受累呢?”

熙儒道:“舒老前辈但请放心,弟子已经熟思过了,那船上的老大便是本门弟子,决不会把话说实了,只那四个歌姬,却难免把话漏出去,不过如到当官,弟子也自有话说,少时到过复明堂,弟子便去抢先报案,自己先把脚步站稳,就不怕他了,这姓邓的,虽然奉有鞑酋密旨,是否和江南各衙公然联络还未可知,除非日后鞑酋追得太严,或不免追究弟子,否则他外表不过一个致仕知府,府场做事,谁肯多事深究?何况他对裴老前辈说的话,四个歌姬、船伙等人全都听见,弟子和裴老前辈交手被踢下湖去,是大家目睹的,也未必便能向弟子身上做咧。”

肯堂把头一点道:“话虽如此,你却不可大意,须知目前鞑虏对我们一步也不肯放松,处处全是着着进逼,牵一发便可动全身,他既派来这样一个人,焉有出了事便置之不问之理,船上虽然是自己人,那四个歌姬,却难保不将所见所闻一齐说出,那你便不免涉嫌同谋咧。”

熙儒一面躬身称是,一面慨然道:“弟子既蒙恩师教诲一场,又蒙汲引在本庵门下,此身早已许国,即使因此牵累,也愿以一身当之,祸福早巳在所不计了。”

肯堂方说:“话不是这等说法,临难不苟,固然是我辈应有态度,但是在无害于仁,不悖于道之下,如可避免还宜设法避免才对。”

猛听那彭天柱把那柄铁扇向桌上一拍道:“好小子,方才我还当你是个半截头的好汉,能如此才不愧是顾肯堂的门生,本庵弟子,掉脑袋,丢性命那又算得什么?既如此说,你放心,只要你因此受累,我老彭便把这颗白头饶上,也非把你救出来不可。”

王熙儒连忙申谢,但心想:“这位老人家说话好丧气,你如真把一颗白头饶上我也完咧!”

接着肯堂又问道:“你打算如何报案,现在盘算定了没有?这是一上来第一着棋,一切须防失足,却不必向好处想,先要做最坏的打算才对!”

王熙儒道:“我想湖上尽有在夜间打渔的,少时等去过复明堂,我便设法入水,让打渔的将我打起来,然后假装苏醒过来,托他引见里正,说明游湖被人寻仇打入湖中经过,再由里正一同报到城里去,这样他便查究起来,我也有话说。”

肯堂又道:“你报案如何说法咧?”

熙儒道:“弟子已经盘算过,准备连在那假翰林门前看见裴老前辈的事都不隐瞒,至于裴老前辈湖上寻仇,喝破邓占魁弑主冒名降清之事也直言无隐,只将那厮奉有鞑酋密旨查访我们的事不提,其余全和盘托出,再说明弟子系因护卫那厮,才致被裴老前辈打落湖中,幸得渔人相救不死,恳求官府缉凶归案讯办,这样—来,他便再不说理,也决无将一个原告,当作凶手羽党之事,而且弟子在吴门也是一个世家子弟,本人又是一个生员,平日人缘并不太差,或许可以无碍。便向极坏处说,即使那四个歌姬咬定我曾拦他逃入后舱,但他一经说出奉有密旨在身,我便舍命护救,也决落不了不是,实不满恩师说,弟子之所以借裴老前辈那一脚,落在湖中,便是替自己留下一着说话的余地咧。”

独臂大师不由笑道:“这孩子倒想得真面面俱到,也真亏你咧,现在已在水中泡了这么久,还不快将湿衣脱下,向船上伙计借一套换过,夜深了,天气虽热,那湿气也受不得咧。”

王熙儒笑道:“谢谢老师父,不过弟子到过复明堂还要下水去,却不须再换咧。”

肯堂一看月色忙道:“时候不早咧,你既要抢一个原告,遇救的时间却不能过久,还是赶快去吧,那复明堂无须你再去了。”

熙儒答应一声,又向各人告辞,走出门舱,一下便窜入水中,这一次却声息毫无,只湖面略微晃了一下而已,众人俱各称赞不已,少时那船,行近一个小峰,忽见两条渔船,一面下着网一齐高声道:”来船是香客吗?为什么夜间赶路,这等忙法。”

船头伙计连忙答道:“因为客人们全要在朱光王佛面前烧炷头香,所以不得赶早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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