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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雄不禁一怔道;“这马的来历,我倒略有所闻,但是谁要打听它的来历呢?”

白泰官笑道:“马兄一向均在北方,容或不知此人,在我江南,只一提起,那便知道的人太多了,此人如论出身,只不过一个妓女,但确实是一个奇女子,并能为汉族争光,便在须眉男子之中也不多见咧!”

天雄大笑道:“白兄原来竟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居然结识到青楼中名妓,既如此说来,这一个红粉知己,一定是梁红玉一流了。但她为什么要打听这马来历?须知此马小弟乃系借来,却做不得主咧。”

鱼老也笑道:“白老弟向来不近女色,到现在连家都未成,怎么忽然和风尘中人来往起来?这妮子既能知道这是一匹宝马,又能慧眼识英雄,倒也真是一位奇女子咧,到底是谁,能也告诉我听听吗?”

白泰官擎着酒杯大笑道:“此人虽然是个名妓,也真是人所共知的一位奇女子,只可惜我生得太晚,却不配和她论知己之交咧。”

说着,把一杯酒倒了下去,又斟满了道:“鱼老前辈久在海外,恐怕也不知道,晚村先生和曾兄便该知道了,她便是那位在嘉定城下剑劈满洲三位有名巴图鲁的谢曼华咧,你二位请想,人家已是八九十岁的老婆婆,我够得上和人家论交吗?”

晚村不禁失声道:“我真想不到,这位女侠尚在人间吗?怎么数十年来,就没听人提起,以我想来,她纵未死,便不是逃禅方外,也该遁迹深山穷谷之中,你怎么会遇上?她怎么忽然又打听起这匹马的来历来?这真匪夷所思咧!”

白泰官把那才倒下来的酒,喝了半杯,夹了一大块蜜炙火腿大嚼着,一面又道:“你偏没有猜对,人家现在东山开着一家酒店,还用着两位了不起的老伙计咧。”

接着又道:“她便是那善治鱼羹的谢五娘咧。”

鱼翠娘连忙跳起来道:“原来那位老婆婆,竟是这样一位有名人物,那就难怪她的精神有点异样,那两个老伙计又是谁?想来也是两位了不起的人物了,照这样一说,我这趟下太湖去,倒非看看不可咧!”

泰官笑道:“你要问那两位老伙计吗?一位是大闹南都行刺鞑王多铎的魏思明。一位是大明镇南关总兵解壮飞。”

鱼老不由失惊道:“这三位我都有个耳闻,怎么闹到一处去,开起酒店来?既在东山怎么连老师父和庵中长老全瞒了过去咧?”

泰官笑道:“老师父神目如电,焉有不知道之理,今晨我来时,这三位便拟上香皈依。这以后,便也是庵中长老,如今全已算是自己人咧。”

鱼老大笑道:“近来庵中真是兴旺,除开后起之秀而外,便这批遁迹已久的人物,也一天多一天,如果那年羹尧,能再借鞑王之力,做出一番事业来,真也是一件快事。但有日能许直捣幽燕,重见汉宫威仪,我便死也瞑目咧。”

曾静在旁笑道:“老将军要想看见那一天,并不太难,只是还须辟谷才行。”

鱼老不禁愕然道:“此话怎讲?我既不修仙又不学道,好好的为什么要辟起谷来?”

曾静大笑道:“你方才不是有耻食不义之意吗?真要做到不食周粟,要等到那一天,岂不非得辟谷不可?”

鱼老又大笑道:“这二者怎能混为一谈?须知这种不义之食,却与伯夷叔齐的不食周粟完全两样咧。”

说着又相与大笑,天雄忙又道:“我虽不知这位谢老婆婆是何等人物,既然白兄与晚村先生都深知其人,自必是一位前辈女侠,但她怎么忽然查问起这马来历咧?”

泰官笑道:“据她说,她有一位唯一知己,昔年曾携一马一剑,北上有事,那所携之马,名唤墨龙,毛片骨格烈性全与此马无异,心疑这马便是那马后代,想在这匹马上,打听出她那故人的下落来,所以才托我向马主探问一下,要依我说,女人到底是女人,这不嫌太过想入非非吗?”

说罢,不禁又大笑不已,天雄忙道:“白兄不可如此说法,这位谢老婆婆的话,也许有几分猜对了,那马的前主人,原是邯郸城外北山崆内天龙寺,一位高僧,法名林明,却正是江南人氏,初到那里还是俗家打扮,也只有一柄短剑,和一匹黑马。偶然在那寺里寄住了些时,不知怎的,忽被老和尚留下,三言五句便出了家,后来又到北京城和晋北五台山各去过一次,老和尚一死,他便不再出去,这和尚不但精通内典,更擅书画,又有一身极好功夫,但从未显露一次,也从未提及俗家身世姓名,更绝少朋友往还,只有与傅青主先生,有一次对饮山中,相与大哭而别,此外数十年中,并没有看见他有俗人来访,却独对那匹老黑马非常爱惜,平日总以老伙计相呼,这匹马便是那匹老黑马和寺中旧豢一匹黑马交配而生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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