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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又大笑道:“我是说正经话,二哥怎么又放起刁来,须知话既说明,你这职责更重,却不得玩忽咧。”
说罢相与大笑,又命人置酒,招来胡震同饮,直到黄昏,羹尧方才回去,一到家,便将各方情形告诉周再兴,命即转报周路二人,并候指示,谁知一直等到鱼更三跃,仍不见回来,不由心中暗暗诧异,正在秉烛以待,忽听屋瓦微有声息,方疑再兴回来,谁知那从窗户飞窜进来的,却是一个红衣少妇,一见面便盈盈拜倒,娇声道:“贱妾奉命刺探之事,现在已有眉目,所以特来禀明。”
羹尧仔细一看,那来的却是张桂香,心知那邓占魁之事已有端倪,连忙笑道:“此事我早半天方才着小来顺儿通知你,怎么现在就已打听清楚,这倒也真难为你了。”
桂香连忙站了起来,躬身而立,在烛光下,媚眼微扬道:“这是总领亲自委办的事,我怎敢延迟,而且此事不但关系重大,说实了更连您也牵涉在内,贱妾迭次均蒙总领队护持,这条小命儿,总算是您一再成全下来,又焉敢不尽力咧?”
说罢一拈衣角,又觑了羹尧一眼道:“您瞧,我连夜行衣也没来得及换,只系上镖囊,提了一把刀便赶来咧。”
羹尧一看,果然她只用一条淡蓝帕子包了发髻,身上还是一套绯红罗衫裤,却拦腰系了一条石青汗巾,斜上去打了一个十字襻,背插单刀,腰佩镍囊,虽然有点不三不四,但越显得俏丽苗条。
忙道:“你且坐下来,把详情细细告诉我,不过,我虽料定这其中必有文章,所以才着你仔细打听,也怎么又关联着我咧?”
桂香自见羹尧以来,全是一脸严肃之色,眼露威光,令人不可逼视,今夜忽假词色,而且非常和蔼可亲,眼角眉梢均遗着喜意,不由猜疑不定,转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就对面一张椅子上坐下,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中午小来顺儿自得羹尧之命,乘着允禵在花厅与程子云密谈之际,托言往取茶水,便径向后园,寻着桂香将话传到,那桂香原本极其聪明,闻言略一沉吟,便径向前厅而来,小来顺儿见她略整衣衫,便跟着到前面去,连忙又拦着道:“您这个时候怎么去得?王爷正和程师爷商量机密大事咧,那程师爷已经吩咐,任凭是谁,不等通报,决不让进去,反正王爷总要到您这儿来,您不会等到那个时候再问他吗?”
说罢一挤眼,又扮了一个鬼脸儿,张桂香一伸手,就打了他一下脑勺子,笑骂道:“我打你这小蛋蛋子,我老人家也是你取笑的吗?任凭他是谁吩咐的,老娘如果进不去,你把我这张字倒过来写。”
说着又悄声道:“你去你的,全不用管,你只告诉了我,便是我的事咧。”
说罢竟抢在前面,一路柳摆春风的,正向西花厅而来,才到那屏风后面,果然有个小厮拦着道:“李大奶奶您且别忙进去,程师爷正和王爷商量机密大事咧。”
桂香闻言连忙高声娇笑道:“哎呀,那我又来得不巧咧,怎么偏我来了,就正赶上程师爷和王爷商量机密大事,既如此说,那我先走啦,您只跟我回王爷一声就得了。”
说着,允禵和程子云二人全已听见,允禵忙道:“你且进来,我们的话已经商量好了咧。”
桂香闻言一扭纤腰转过屏门,到了前面,一见允禵和程子云对坐着,那允禵穿着一套青罗衫裤,手中捻着一串珠,正不时在鼻上嗅着,程子云却敞披着一件罗汉衫袒着胸脯,内面竟未穿短衫,下面两只脚,一只居然穿着靴子,一只却精赤着,翘在大腿上,那只靴子放在一旁,每人后站着两个小厮,在更番掌扇,不由又娇笑道:“吓,原来程师爷和王爷谈这机密大事,也一样让人在旁边伺候,那就纵机密也有限,早知道,是这样的机密,我早进来咧。”
程子云不由把头一摇道:“非也,俺和王爷商量的事是怕人听去,便足以坏事,至于府中心腹那便又当别论咧,天气这么热,要没有人掌扇那怎么行?这些小厮们,全是由王爷和俺选之又选的人,他们怎么会把话漏出去?大嫂为什么又当着王爷挑眼儿咧?”
接着又看着桂香笑道:“譬如大嫂您,即使也在这儿伺候王爷,还能到外面去胡说吗?”
桂香又格格一笑道:“哎呀,程师爷,您可千万别扯上我,我这人就最靠不住,说不定您的机密大事,一让我知道,就会把王爷和二位全卖了咧。”
接着,那一双妙目又在允禵脸上扫了一下道:“我算得什么东西,怎么够得上跟您在一块儿伺候王爷?您还是趁早别提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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