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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个豪迈、粗犷话声传了过来:“哪位是李少侠?”
众人忙举目望去,只见院中大步走进一人,此人身材魁伟,一身锦袍,四十上下,虎头燕额,浓眉环眼,虬髯如猬,正是司徒霜那位“大哥”。
霍天翔忍不住脱道:“好声势,好气概。”
锦袍大汉一抱拳道:“多谢夸赞!”
司徒霜忙道:“大哥,这位就是李少侠。”
锦袍大汉目光投射,大步行来。
李燕豪道:“在下就是李燕豪,阁下是——”
司徒霜要说话。
锦袍大汉拍手拦住司徒霜,凝目望李燕豪,环目中威棱逼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敢请少侠让我看看‘虎符剑令’。”
“自无不可。”李燕豪翻腕托起“虎符剑令”。
锦袍大汉入目李燕豪手中“虎符剑令”,身躯暴颤,神情激动,一部虬髯簌簌抖动,猛抬眼:“容我再问一句,你跟大将军是何渊源?”
李燕豪微一怔,忙道:“我是大将军的义子,也是大将军的衣钵传人。”
锦袍大汉大叫一声,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来:“见少主如见大将军,请受末将韩少棠一拜。”
李燕豪急伸双手,硬生生架起锦袍大汉韩少棠:“你,你就是老人家帐下的韩叔叔?”
“不敢,末将正是韩少棠。”
“韩叔叔,我提个人,洪桐。”
“洪桐!”韩少棠大叫:“少主,洪桐,他现在何处?”
“奉老人家遗命,护守明陵至今。”
“好洪桐,没想到他……”
突一怔,急忙反抓李燕豪:“遗命!”
“少主,您是说,大将军他……”
李燕豪黯然道:“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韩少棠入耳此言,如遭雷殛,身躯猛一震,旋即脸色大变,身躯暴颤,一部钢髯贲张如猬,抖动得簌簌直响,只听得哑喊一句:“大将军……”砰然一声,跪倒尘埃,爬伏在地,放声大哭。
韩少棠这种人,无论知道不知道他,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属于豪迈、粗犷型的人物,铁铮铮的硬汉。
这种人,十个有十个是宁流血、不流泪的汉子,驰骋沙场,身经百战,怎么会是动辄号哭流泪的人物。
而如今,他竟然是如丧考妣,放声悲哭。
这正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这也是真情的流露,至情至性的表现。
在场群豪,无不黯然。
司徒霜更陪着流下了珠泪。
李燕豪忍着悲痛,道:“韩叔叔——”
韩少棠听若无闻,依然呼天抢地。
李燕豪方待再拦。
霍天翔已然道:“燕豪,不要拦,韩将军哭得是大明江山,哭得是痛失故主,若不尽情发泄,闷在心里会闹出毛病来的。”
李燕豪没再拦,他的两行热泪也顺着面颊流下。韩少棠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泪尽血出,真正是风云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含悲。
突然,韩少棠住了声,不哭了,身躯趴伏在地,一动不动。
群豪都为之一怔。
霍天翔飞掠而至,一指点下,紧接着又一掌拍在韩少棠后心之上。
韩少棠张吐出一鲜血,身躯泛起了颤抖。
群豪明白了,韩少棠是悲痛过度攻了心、闭了气,若不是霍天翔眼明手快,这一指一掌,韩少棠就非受内伤不可。
只见韩少棠缓缓站了起来,嘴角犹见血迹,睁着赤红的两眼望霍天翔,哑声道:“多谢阁下。”
霍天翔道:“举手之劳,何敢当将军一个谢字,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大将军的传人就在眼前,还请善视有用之身,化悲愤为力量,共同追随‘虎符剑令’,完成大将军的遗志。”
韩少棠猛吸一气,整了整脸色,道:“韩某敬谨受教,请教,阁下是——”
“在下霍天翔。”
“敢莫是有当世第一家的霍家主人?”
“不敢,正是霍天翔。”
韩少棠肃容抱拳:“韩某失敬。”
霍天翔连忙答礼。
韩少棠转向李燕豪,单膝点地。
“大将军已然升天归位,末将誓追随少主完成大将军遗命,虽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李燕豪忙伸手扶起,感动地道:“韩叔叔,燕豪感激。”
韩少棠站起身来正色道:“少主,您这话就不对了,叫末将又怎么敢当,匡复义举,凡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莫不应该尽自己一份心力,何况末将追随大将军多年,亲如骨肉手足,关系又自不同,末将等理应竭智殚虑,听候差遣。”
这就是忠义,这才是真正的忠义。
李燕豪好生感动,道:“既是如此,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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