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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又笑了一笑道:“那您对我这句话又算是空头人情,我才不上您这个当咧。”
程子云猛又一摸颔下虬髯道:“这也不算空头人情,俺这一着棋子,只在那道严缉朱明遗孽的圣旨上,只要旨意一下,俺还有计中之计,便您真要姓马的脑袋,并不算难,俺保管双手奉上,您但放宽心便了。”
允题也点头笑道:“老夫子这一着果真厉害,据我所知,四阿哥因迭受皇上申斥切责已经慌了,如果再有几天不见确讯,那道圣旨便非下不可咧。”
程子云左手捋着虬髯,右手在空中画着圈儿,摇着那颗脑袋又微笑道:“只要那道圣旨一下,俺这条计便算全用上咧。”
接着又笑道:“这才算是俺对王爷借箸代筹的第一策,那陈平六出奇计以兴汉室,俺这不过仰仗王爷的洪福,把一个颓势扭转来,却又算得什么?”
张桂香在旁又娇笑道:“您能拿得稳吗?要依我说,那雍王爷也是一位有名的角色,他既敢在皇上面前说这些人必无反意,还肯到京里来,也许人家也有人家的把握,万一就在这两天冷不防冒出一两个人来,您便前功尽弃,皇上对王爷又要嗔怪咧。”
程子云大笑道:“他便有人来也无妨,反正王爷只是根据曹寅的密函,曹寅又是风闻,一切做主全在皇上,他还能怪到王爷身上来?这却不比雍邸把事情全实胚胚的挑在自己的肩胛上咧。”
正说着,忽听角门外侍立的小厮疾趋而进,先就席前请了一个安,然后报道:“禀王爷,外面有干清宫王老公公来见,据他说有机密大事要见王爷。”
程子云哈哈大笑道:“王爷,您不是嘱托过这位王太监,皇上圣旨一下,便飞马来给个消息吗?他这一来,一定圣旨已下,俺便立刻要行那第二道锦囊妙计咧。”
一面又向二人道:“反正他也常来,你二人又都见过,全无庸回避,我却不得不赏他一个脸面迎接一下咧。”
说罢,便向厅外迎去,程子云也从席上站了起来,跟着走向厅外,才到滴水檐下,那王太监已经匆匆走来,一见面,勉强请了一个安,一面喘着气道:“奴才承王爷之命,一有消息,立刻来报,如今皇上圣旨已下咧。”
程子云不由大笑道:“王爷,俺的料事如何?如今这事便好办咧。”
那王太监把手连摇道:“不,不,我是说……”
程子云忙道:“不什么?皇上圣旨既下,一定对这些先明遗孽要严缉解京咧,还有什么不的?”
那王太监原是一个大胖子,又有点吃,越着急,越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只把头连摇,一同到了厅上,才挣着道:“程师爷,您错咧,我是说万岁爷已经有旨赏了雍王爷封号咧。”
众人不由全是一怔,允题忙道:“赏了什么封号?那些先明遗孽的事有消息吗?”
王太监一抹额汗道:“皇上赏了和硕亲王的封号,说起来,便是为了这干朱明遗孽的事,如今那有名的江南大侠白泰官已经兼程来京,据说那了因和尚和周浔也全快来了,还有什么大儒吕晚村,也着门生曾静赉了谢表来。皇上本就恐怕这些人作祟,抚剿皆所不易,再加上王爷连日均密奏这些人有造反作乱之意,圣心很是焦灼。所以适才雍王爷入宫,一经奏明这些人全已尽在羁縻之中,登时高兴异常,立着雍王爷好好看待各人,等到齐之后再加封赏,却对雍王爷着实嘉许,并赏了封号,这是您所托的事,奴才不敢不来先通个信,那严缉的旨意是不会再下的了。”
接着又道:“奴才还有公事在身,偷空出宫,决不能久留,还请王爷恕罪,这就先告辞咧。”
允题忙道:“你听得清楚,那白泰官的确已经到京了吗?”
王太监忙道:“奴才怎敢对王爷说谎,委实雍王爷是在皇上面前这样说,并且还有两封信恭呈御览,皇上说不定还要在别殿召见那姓白的咧。”
说罢又请了一个安,匆匆而去,程子云不由一跺脚道:“这曹寅也就糊涂得很,俺还一再写信着他将这些人绊住不让立刻晋京,怎么偏把这白泰官放进京来?”
接着又一偏脑袋掐着手指道:“奇怪,便算那曹寅再糊涂些,没能将他绊住,只这几天工夫他也决赶不来,难道他竟会飞不成?”
说罢连连摇头道:“这也许其中有诈,说不定雍邸情急,有所捏报亦未可知,果真如此,那他便又活该倒霉咧。”
允题沉吟道:“这却决不会,凭四阿哥便胆子再大些,也决不敢做此欺瞒皇上的事,果真如此,那他便不要脑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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