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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再看时,却是一位身穿亲王服色的伟丈夫,竟猛伸双掌,徒手扑到,鱼老原是此中行家,一听掌风,便知来人一定是个劲敌,忙将身子一闪,避开正面,那双掌虽打空,但他也到了船舷上,将舱门让了开来,那伟丈夫更不怠慢,身子一闪,立将舱门堵上,一面大笑道:“大胆匪类,你既敢直犯御舟,在我神力王面前还打算走吗?”

说着身子一侧,猛伸右掌,一个单掌开碑,又当头劈下,鱼老一见掌风甚劲,忙又闪身避过,一面右手娥眉刺一起,忙又闪身避过,一面左手娥眉刺一起,来找他手腕,那神力王倏又收手,身子一挫,飞起一腿,直向他下盘扫去,如在岸上交手,这一着决难闪避,却无如鱼老连连闪避之下,人已到了船舷上面,神力王足下一着力那船又一侧,不待腿到,便已倒了下去,再被腿风一扫,只听咕咚一声,立即打落江中,这时候,那几条龙船上,立刻起了一片呐喊,全张大叫着,快拿刺客,鱼老虽被打落,并未受伤,以他水性,如果就此逃走,原不至出事,却无如他原拼一死而来,眼见已可得手,忽被清帝逃去,哪里肯舍,只在水中一滚,便二次又冒上来,那五条龙舟上,单只侍卫便有一二十名,再加上附近二品以上提镇武官也有数员,起初原是措手不及,此刻却全缓过手来有了准备。

加之清帝又传旨要立拿刺客活见驾,那四面散出去的水师船只,也全集拢了来。一见鱼老二次现身,登时用箭射去,那水师中功夫好的也立即下了水,四面围了上来,虽然鱼老水中功夫极好,又有那一身鱼皮铠甲护身,来的官兵只遇上非死即伤,却无如水底交锋不能持久,终须上来换气,每一现身,那水师船上强弓硬弩立至,加之那龙船已经加速渡江,江上水师便无顾忌,战船愈来愈多,直将数里之内江流截断布了个满,清帝震怒之下又派出了十多名得力侍卫,分头督率官兵,务将刺客生擒见驾,最厉害的是分派了十二枝西洋鸟枪,那东西,只火绳一亮,立刻喷出了一大片铁砂子,真是无坚不入,当着不死也非带重伤不可,鱼老此时,如从江底逃出数里,仍旧可以无虞,但他已经将心全横了过来,打定了一个拼完算数的主意,在那大江之中,觑准水师及搜捕船只,专找红顶蓝顶和穿箭衣黄马褂的官儿下手,那来势既猛且疾,只一被看上,便突然从江中窜上去,远者叉打,近者刺扎,猝不及防,遇上非死既伤,这里方一惊叫,他已得手,纵下江去,又从另一片水面现身上来,虽然他只一人却和鬼怪蛟龙一般,只闹得几乎将一片长江翻腾了起来。那清兵调动船只,大小何止千百条,人数更多,转眼之间,单侍卫和三五品以上武官,便死伤了十多名,看看天色将晚,鱼老也精疲力竭,动作渐缓,这遣派的侍卫当中却有一位姓殷的,外号阴到底,为人武功有限,人却极其机伶,又极工心计,奉旨下来之后,别人全是奋勇当先,打算建这一场功劳,他却一声不响抱定一杆鸟枪,藏在船舱之中,始终不动,简直连头也不伸出舱外,从窗中,向外冷眼张望,渐渐看出鱼老出手全是挑选高级官儿斩杀,他越发不出头,手中火绳也始终没有亮一下,停了大半天之后,又看见鱼老出水窜纵之势大减,知是时候,连忙唤来一名兵丁,除下自己那顶亮蓝顶子大帽,和箭衣马褂,着那兵丁穿上,立向船头,自己却穿着号衣,装好火药铁砂子,仍旧藏在舱中,命船上水手,摇向中流,来回荡着,果然不久,水声一响,鱼老又从江中窜起,跃向船头,手起一娥眉刺向那兵丁当头扎下,他却闷声不响,就舱中一亮火绳,对准鱼老下三路打去,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火光亮处,栲栳大的一片铁砂子,直向鱼老膝盖以下喷了出来,那鱼老本来赶杀这大半日,气力已经用尽,虽然窜上了船却不十分利落,加之一心要伤那假装的官儿,那一娥眉刺扎下去,正扎在那假官儿太阳穴上,立刻深入寸许大叫一声倒了下去,一见又经得手,正打算掉头再跳下江去,那一片铁砂子已经喷了出来,那鱼皮软甲虽然是件宝铠,但却挡不住由火药打出来的铁砂子,双膝以下,一下中了好几粒,忍不住一声大吼,撒手扔刺也倒在船头上,那殷侍卫更不顾那兵丁死活,哈哈一笑,立刻动手将鱼老拽进舱去,一面动手捆好一面向众水手道:“如今行刺皇上要犯,已被我拿住,你们不许声张,快些将船摇到镇江行宫去,我殷老爷自然重重有赏,如果在我未缴旨以前泄漏出去,那可当心你们的脑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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