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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和尚微笑道:“贫僧从来处而来,只求大人稍发善德,略微顾全这一带善良百姓。”
黄统领不由怒道:“本镇自统兵以来,素不扰民,何用你来相求,这等重地又岂是你一个出家人所可擅自出入的。”
那和尚又笑道:“大人不必动怒,贫僧也知道大人行军,纪律素称严明,决不扰民,不过这太湖之中,向无匪类潜伏,大人这一来,才只一会工夫,便使行人裹足,居民闭户,不扰民而骚扰便在其中,何况贵部良莠不齐,索饮食,借宿处,更不乏人,大人虽不扰民,老总们却未能如大人所言,所以贫僧才不揣冒昧,前来为这一方百姓请命,还望大人明察才好。”
黄统领愈怒道:“依你所言,难道便让本镇就此回去不成?须知本镇此来系奉圣命,却由不得你说咧。”
正说着,猛觉身后一股劲风扑到,方待转身,倏又觉得项上一凉,接着又听背后有人大喝道:“你这老和尚客气什么,这等鹰犬不过鞑虏面前三四等的奴才,和他有什么话说?待我一刀砍了,不就完了吗?”
这一来只惊得黄统领魂飞天外,料定身子已落人手,那架在项上的,一定刀剑之属,稍一抗拒必无幸理,亏得他久历戎行,胆量毕竟与文官不同,忙将心神一定道:“黄某此来,实在亦非得已,还请容我一言再为动手,也还不迟。”
一语方罢,便听那老和尚道:“彭兄且慢鲁莽,黄大人与我辈素无仇隙,此番果系情非得已,大家不妨再从长计议。”
接着又听身后那人喝道:“你理他咧,方才你听见他那一派官腔吗?这等人便宰了也不算冤枉。”
那老和尚又笑道:“你也真的性急,这大年纪,怎么还火气未退?他只求说一句话,为什么全不答应,且把那家伙放下来,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不好吗?”
说着,猛觉那项上冰凉的家伙一撤,又听那人喝道:“你想说什么,还不快说,这是这位老和尚慈悲,要依我说,就没有这罗唆咧。”
再掉头一看,却是一位铁面银髯的老者,头上戴着一顶忠靖巾,身上穿着一件秋香色道袍,足下白袜朱履,分明是前明装束,但那脸上一团刚毅严肃之状更加令人可怖,尤其是左手挟背一把抓定自己,右手却扬着一柄雪亮的短刀,看去好像一言不合,便待下手,不由吓得他矮了半截道:“黄某原也知道,这湖中全是前明忠臣义民,本不肯来,只因江南总督密传皇上圣旨,严饬入湖搜捕那鱼家父女和前明长公主,这才不得不来,还请念我年迈无知,恕过这一命。”
那老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奴才倒说得好听,放你回去便不再来,你既奉旨搜捕这三人,拿不到人却如何回去复旨咧?”
黄统领忙道:“皇上此次旨意虽严,但曾有决不许骚扰良民字样,二位如能放我,只须用个湖中均系良民,并无匪类潜伏,能再由各山里正和绅董具一切结,便可复旨了。”
那老者又大喝道:“你当那鱼家父女还真在此间么?老实说,我们这里,虽然义不帝清,决不会投降鞑虏,但也决不愿立即和鞑虏力拼,糜烂地方,所以那鱼老儿一来,便善言遣去,你便想捉他父女也决无法能在这湖中找到,至于大明的长公主,虽久经出家,也并不在此间,你们那主子居然要到这里来捉人岂不可笑,既如此说,只要你回去,不再侵扰,我们便也决不会在这江南肇事,但如逼得紧了,那便莫怪我先把这附近城镇全夺了,再寻玄烨那老鞑酋算帐咧。”
接着那老和尚也道:“苦海茫茫回头是岸,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大人已到这般年纪,也该稍为子孙打算才好,果真把一条老命送在此地,也未必合算咧。”
黄统领忙又叩头道:“只要二位肯留一命,决当以湖中并无匪类潜伏具报,过此一关,我便辞官回去了,还望高抬贵手才好。”
那老人又大喝道:“既如此说,我便饶你一条老命,也不怕你说了不算,你若想囫囵着回去,可自己估量,我却不会强人所难咧。”
说着猛一松手,一掌将灯打熄,便和那老僧,仍旧一前一后出舱而去,那黄统领只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爬了起来,叫了两声来人,却不听见答应,再摸索着走上船头一看,两名戈什哈,却仍直挺挺的站在舱外,按刀而立,那老僧已经不知去向,不由怒道:“你们既在这里,却为何不开,也不答应是何道理?”
一声未毕,两人各自倒了下来,黄统领又一怔,那两名戈什哈,却一齐叫了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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