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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自今冬开始,大雪长达一月,饿死冻死的百姓牛羊不计其数。雪灾不仅影响了并州的百姓,与并州接壤的乃是东突厥,虽突厥已与开国以来臣服归顺,可近年来野心勃勃一直侵扰并州、北阳等。

后因内战分裂成东、北两支。一直是大雍一块心头病,加上今年雪灾突厥人就更加涌入并州、朔州等关内地界。半月前朝廷也拨款至并州赈灾,但效果不甚明朗。

德元帝听言思索片刻,缓缓道:“今日众卿们已议好要派人前去赈灾巡视,此前已拨钱粮,但效果甚微,今年川蜀、江南等地水灾泛滥,国库已赈灾出数百万贯,也说及若是此时东突厥想要发兵叛乱,长安至并州的那道丹烽峡,易守难攻不能让流民成匪危及百姓。”

郑郁道:“东突厥虽一直臣服我朝,但若是双方交战,死伤的还是百姓。”

德元帝看了郑郁半响,才笑着说:“北阳王有你和你兄长两个儿子,可真是有福气啊。”

郑郁心惊,连忙起身撩袍跪下:“郑家微末之功,全赖陛下垂怜。臣有如今之慧明乃是得陛下指导,比起陛下,微臣自身实在不可言。兄长尚心浮气躁,偶有胜仗也是陛下用将神速,且得天恩庇佑,于战场之上自然以一挡百。郑家全赖陛下怜爱,才有此番成就。忠也者,一其心之谓矣[1]。陛下圣明之君,郑家定誓死追随永无二心。”

德元帝从榻上起身,站至郑郁面前,扶他一把,他不知道德元帝有没有疑心,但这举动怕是对他的话还是听了三分,便随德元帝的力起身站好。

德元帝走到窗边,外面开始飘起大雪。雪风呼啸刮着,他看着雪景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良久开口道:“你呀,我初见你时就很喜欢,那时候的你可不像现在这般温和,敢打尉迟尚书的儿子。那日厚礼提着你来金殿时,你傲然跪于殿下说自己没错,当时那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故人呐。”

烛火将郑郁的身影投在红墙上,他站在殿中,心想德元帝这几年虽将朝政小事交与刘千甫。

但这些年对郑家的疑心一直没少,手握十五万兵马的边将一旦有谋逆之心,对皇帝而言都是一个威胁,兵权虽在皇帝手里,可天高路远实在难以控制,更莫说兵士日日见到的只有掌军权的人而非天子。

这些年德元帝一直打压和嘉赏北阳,不会打压太过,又不会嘉赏过度。其间又扶持了吴子高等人,外里更莫说平阳郡王王光林与平卢节度使仆固雷三者间彼此牵制。

“陛下还记得臣以前犯的混账事,当时臣少年之性,心浮气躁,实在鲁莽。”郑郁贬了自己,好让德元帝别想着。

“哈哈哈,但你现在这性子,倒不是以前那样了。我看你举手投足竟有几分像怀清那孩子。”德元帝笑着转过身,旋即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要是怀清还在的话,也快二十五岁了,他性子沉稳安静,你近年与他倒有几分相似。”

郑郁道:“臣得陛下与惠文太子赏识教导,但天资愚钝,只会了表面礼数。不曾会陛下与惠文太子的仁慧博爱,殿下恭孝宽厚。在天悲悯有灵时,也不想陛下郁郁伤怀。”

德元帝听他一番话,沉默顷刻,才脸含笑道:“治儿与你早年同在东宫,你与宁王、太子、子善关系都好,怎么唯独就与治儿关系一般呢?”

郑郁眉头皱了下,随之答道:“或许是臣口舌笨拙,性情又冲动鲁莽,不得成王殿下喜爱。”

郑郁心想我哪儿知道啊!

说话间,德元帝已回到书案前坐下,抿了一口茶说:“治儿那孩子,对谁都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对我这个父亲也是这样,砚卿不必多思,快坐吧。”

“是,陛下。”郑郁旋即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你父亲的腿疾如何了?”德元帝问道。

“谢陛下挂念,自年初起,父亲的腿疾已经好多了。”郑郁据实回禀。

德元帝闻言点头,颇带惋惜:“厚礼是我大雍一员猛将啊,若非三年前室韦作乱。他领兵出征却中毒箭,也不会落下这样顽疾,哎......”

二十年前戎狄联合室韦、奚、靺鞨、东突厥夺取北地十一州。郑厚礼用近五年的时间一举荡平胡人,打至苏冶县。

德元帝当时刚登基四年,边境不稳念其战功封其为北阳郡王,领辅国大将军与永州都督,此后镇守永州十六年。三年前,室韦内乱求助大雍,德元帝让郑厚礼领兵出征,那场仗虽然赢了但人却中毒箭留下腿疾,此后只能依靠拐杖行走。

“男子以身躯报国,战死沙场为荣,父亲常谈及于此。还对兄长与臣言,来日若他身死战场,切勿痛心疾念。”郑郁声音沉稳的回了德元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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