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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以往岁已来,多相见监察郑卿。并州之始,屡次得见,非衣冠齐整者。郑卿妩媚,春吸桃若,夏引荷香,秋带桂韵,冬沾梅寒,絺绤靡费,十不存一。常不冠整衽齐,邀臣他院容谈。陛下恩逾慈母,仁过春阳,今祈见此人性,非寒士肃清风,上意荡乱不礼,全无廉君度洁。臣愚以为陛下应广纳箴言,陛下之所以未知者,而是郁善蛊迷君心,蜜言裹甜常口,时飞眼传腹情。冠者不整何以平朝立业之心。’
好家伙!那封奏折把他写的就像祸国妖姬一般,从头骂到脚,从洗澡骂到穿衣。
还什么蛊迷君心,郑郁想想都觉好笑,可方才说自己没看过,那他就秉着没看过的神态压笑坐好,以免狐狸尾巴藏不住。
“桃若荷香,引君来此。”林怀治嘴角抹了笑,说,“永州的北阳王府,可种有桃荷?”
郑郁睁眼说瞎话:“榆槐都有,却无桃荷。”
永州的北阳王府庭院中有两株巨大的桃树,每年开的时候灿若云霞遮天。春风一夜就是半边粉云,后院池中也是满池清荷。
只因魏慧喜欢,后来连着郑岸也喜欢,府中就多种此树。
都喜欢这来自江南并充满着春意的植荷,就似那扁舟行过水,沾着香气卷入无边的塞上,为旷野风嚎,星辰连天的土地带去温暖。
“是吗?”林怀治神情忽然认真起来。
郑郁丝毫不怕林怀治这表情,直面答道:“难道殿下去过?我虽离家半年,但家中栽有何物,我自了然于心,怎会诓骗殿下。”
林怀治垂眸掩去眼底的悲意,声音冷漠:“没去过,戌时谢府,坊东门外再会。”
说罢起身离开,只留一个背影。
郑郁不明白,林怀治今日态度怎么九转十八弯,可又想他本就是这性子,也不多在意随即离开。
郑郁回府才把马缰递给厩房的仆从,就见齐鸣过来说程行礼托人从路程中来了信。
听此郑郁忙回到书房坐下,取了信研读。
信中程行礼言自己已走到井州,说了沿途的所见所闻。并感慨山水秀色良多,只恨时日匆忙不及细观,说及友思时常念着他,信尾处还赠诗一首,聊表心意。
看完后郑郁随即提了笔回信赠诗,又算着时日,叫了齐鸣进来将信送到幽州蓟县。
幽州蓟县县丞是冯平生的长子,若程行礼去永州那应是走幽州过去,那应会经过蓟县。
齐鸣接信出了书房门,就看廊下一脸苦涩的周渭新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正在原地踱步。
齐鸣把信拍在周渭新头上,拧眉道:“还不快进去!”
“为什么我去送啊。”周渭新撇着嘴,诉说着不满,“你怎么不去?”
“我要去送信,这事只有你去,莫拖晚了伤药性。”齐鸣扬了扬手中信,走之前又叮嘱周渭新让他快去,“快去啊!”
周渭新实在无奈,盯着药,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进去。
“二公子,喝药了。”周渭新颇为心虚地把药放在郑郁面前。
郑郁还在欣赏昨夜林怀治写的字,看着眼前药,闻了闻,说:“今日寒食不生火,你们怎么煎的药?”
“昨夜煎的,现下是凉的,不烫。”周渭新记着齐鸣的说辞。
郑郁有些害怕:“隔了夜还能喝吗?”
“撒子和饼粥不也隔了夜吗?”周渭新把药端给郑郁,一脸严肃,“大夫说今日寒食喝最好,调合有妙。”
郑郁接过药,听出不对,问:“这什么药?”周渭新发觉说漏,噤声不答。
看周渭新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郑郁浅尝了一口,不是他往日喝的那种补元气的药。便将药放下,继续赏字,“端下去。”
“别呀!二公子,这......这还是喝了吧。”周渭新着急了。
郑郁看着周渭新,道:“你不说,我就不喝。冯伯没开过这种药,不是他开的你们怎能放心给我。”
周渭新严肃回道:“其实这就是冯长史开的,二公子,你快喝了吧!”
郑郁随口道:“你不说我就不喝。”
脑中记起冯平生的脸色和齐鸣的叮嘱,周渭新脸红得发烫只得低头,嗫喏道:“就是......就是,就是补身的药。”
“补身?”郑郁抬眼看他,笑着说,“补哪门子身?我不是挺好的吗?”
周渭新被郑郁看得心里打起退堂鼓,便低头躲开目光。
郑郁看周渭新的头都快垂到地上了,也不着急,继续赏字,周渭新纠结良久后,磨磨蹭蹭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句:“房中早泄之举。”
郑郁:“......”
“把这药给我扔出去!”郑郁怒吼,手差点就将案几掀翻,“喝什么喝!我看上去是那种人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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