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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王安齐的话在这怒意多生的推事院,根本翻不起浪。

林潜怒吼:“郑砚卿你他妈的看清楚,这是大理寺,不是御史台!要是想拿我,我要亲见天子圣旨。”

“圣旨?”郑郁收了亲和,蓦地冷笑,“圣上此刻正在骊山,我如何为你请圣旨?我全权处理此事,自有先拿人入狱的本事。还是说林少卿想拖延时间,等忠王来赎人?”

林潜不想郑郁居然敢如此,身形微愣片刻。

也就是这片刻,郑郁直接喝道:“愣着做什么,将罪臣林潜拿下!押入刑狱,听候发落。”

大理寺的刑卫再次上前,林潜怒喝:“郑郁,你他妈敢!”

郑郁气势不减,冷声回道:“我奉天子令查案,怎么不敢!”

刑卫一身彪悍健肉,拿住林潜轻而易举。而王安齐则在一旁急得跺脚,忙让郑郁别犯混事,得罪了宗亲那帮人,可不就是脱皮那么简单。

但他的话在郑郁耳里都是片刻云烟,过了就过了。占田之事,必须把这些人揪出来一网打尽。

郑郁将林潜下狱的事,很快传至长安,而参他不敬,为事乖张的折子飞速传到了骊山,但却都被刘千甫和袁纮强力压下。

德元帝对于此事一概不知,只在山从水间玩乐。

骊山晚照铺满长空,华清宫外的王府别苑中,林怀治坐于亭中,与眼前人对弈。

“殿下的棋艺在我之上,下官输了。”成王府长史张岁说道。

林怀治淡笑:“张长史何必自谦,不过是你让着我罢了。”

张岁已过五十,长袖青袍文人雅气,他回道:“殿下要走的棋太险,必得慎重。”

“那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林怀治收着棋说道。

张岁眼神落在棋局上,答道:“与殿下所料不差,文宗皇帝养病于骊山,多是圣上侍奉,而那时苏昭容也在。苏昭容生下长公主后便病了,而长公主则被圣上养于身边。”

“骊山守卫重重,昭容没有告发吗?”林怀治转了意问。

张岁叹道:“这便是第二件事了,下官偶然探见刘相在查皇后的事。”

收棋的手停了一瞬,林怀治疑道:“他查皇后做什么?”

“似是长公主在探查苏昭容的死因,引起刘相的察觉。”张岁继续解释,“殿下,若此事为真,那朝中必会有人替圣上掩去一切。”

林怀治颔首,张岁得知话点到随后退下。

“箫宽,严查皇后和刘仲山。”

林潜被下狱惊动了世家和宗亲,两伙人反扑更猛。可无奈有刘千甫在,世家和宗亲侵占田地的事,被更多人举了出来。

御史台的刑狱里面,刑部尚书宇文闰、王安齐、新任大理寺卿、郑郁等人坐了一排,而正中坐着的正是林潜,每人案前摆着敲了登闻鼓而后所递上来的状词。

“占了不少啊,林少卿。”宇文闰才从礼部郎中的位上被刘千甫提上来,如今可不会想自己回去。

林潜冷眼看着这群人,哼道:“有就是有,无就是无。你们到底想给我安什么罪?”

大理寺卿慢悠悠道:“定好之后会伙着忠王的事一起移交圣上,林少卿放心吧。”

林潜知理亏闭口不言,世家和宗亲里谁没占田占地?可就这次撞上新法,德元帝要彻查,真是走狗运了。

他的视线落在郑郁身上,深绯色的官袍衬得他文雅,在一堆紫绯的官袍里,郑郁的五官始终带着温柔的表情,没有丝毫冷冽。

让他觉得眼熟,好像一个人,林潜眯着眼对着光阳想了片刻,终于想起了。

那股子欠揍劲像刘千甫。

林潜下狱第三日,郑郁联合御史台、中书、门下、刑部、京兆府尹上书德元帝要求严惩,并严查忠王及其所有亲贵,德元帝欣然应允。

同时狐妖之说越传越猛,一时间严明楼不知抓了多少人入狱。越是疯狂的抓捕下,就越藏着凶机。

这日天意还算凉爽,郑郁才回府不过片刻就听闻袁亭宜和严子善在金风阙摆了酒宴邀他前去。近来忙事他也许久未松快,随即打马前去。

到了金风阙二楼,才见雅间里有几位世家公子,娇娘一一相配。袁亭宜和严子善喝着冰酒,与徐球、姚珏在方案上玩着叶子戏。

“我又输了?”袁亭宜皱眉大喊,而身旁的女子则是上次寿宴时在他身边的那位三娘。

三娘忙摇着扇安慰。

严子善抿了口酒,摇头:“你反应也太慢了,器之走牌时你在做什么?”

袁亭宜说不过严子善,只得对姚珏斥道:“乖外甥,你怎么不提醒你一下舅舅?”

姚珏无辜道:“舅舅,你不甚聪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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