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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郁幼时就听过铁勒诸部漂亮的少年与男子交好行欢之事,而后到了长安这好男风的习俗才消停一些。

一夜之间被姐弟堵在床上示爱,郑郁怎么也缓不过来,一手扶额,十分认真地跟少年说:“是。我与他只是暂时分开,日后总会相逢。就算我与他分开一辈子,我的身心也只会有他一个,不会再有旁人。”

少年身量不及郑郁,他稍抬眼笑道:“真拒绝吗?可你真的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

爱意就要表达,这是性格豪爽的胡人从不逃避的事实。

“我不喜欢你,何来的拒绝?”郑郁叹了口气,他走过少年,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回身递给他,说,“任何事物与人都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其实我也是一个很懦弱很自私的人,你所见到的我只是你幻想中的爱人。可惜我不是,君子习读百家书而浅谈古今,说句冒昧的话,或许你下次见到来自中原的读书人如我一般畅谈,你也会对他心生仰慕。你喜欢的是如君子玉兰这般的人物,而不是我。”

对于爱意的表达与形成,郑郁尽量用自己的话去跟少年解释,知慕少艾的年纪里,动心就是那一刻,但维持下去却很难。

少年大方一笑,接过衣服穿上,说:“王昌龄的诗说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可能我们真是书读少了,你们长安城里的读书人都拐着弯说我们呢。”

郑郁道:“现今两族友好,胡人牧马放羊,汉人农耕织绸,互不打扰。飞将军李广的军勋荣耀已留于青史。在如此安居面下,你们还过阴山吗?”

“阿爹说,过阴山就要打仗,你们的朝廷是一滩浑水。”少年系好腰带向门口走去,转头说,“但要是我们越过这趟浑水,那金河水会带着其他部族将我们淹没在史书里。”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唱歌的少年转头掀起帐帘离开,独留郑郁站在原地。这时帐外缓缓唱起敕勒歌,昂扬磁性的嗓音诉说着草原儿女独特的情怀。

丝丝微凉的风送着月光透过窗进来,郑郁伸手将那抹月光盛在手上。他突然感觉一股无力感,那是来自于权力和局势的绝对压制。四方皆敌,朝政不稳,郑郁明白朝中比他有能力的官员有许多,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着这个塞外四方平衡。

因为谁也无法去打破这个权力牢笼,在涌如江水的政局面前,他们这群官员的性命对于帝王而言,在弹指间即可化为齑粉。

几个人的力量在诸葛笔硬要划过的史书竹简上,显得那么渺小。读书人自古有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他们却承载着国家的希望。

月朗挂中空,郑郁疲惫地睡下,他在梦里骑马追着坠于西边的太阳,想将那金乌留下,留在长安。

渐渐的帐外歌声消了下去,郑郁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帐帘又被人掀起,有人快步走了进来,走动时还带起一阵疾风。帐内的烛光只剩星点,他想睁开双眼看是不是又来示爱的人,却不料睡久了眼神散得很看不清人,只能在黑暗里朦胧瞧见那高大的身影坐在床边。

那人伸手摸摸他的头,继而是脸,气息很熟悉是认识的人,郑郁觉得或许是沙艾格手贱,毕竟以前沙艾格就经常掐他,自然他也会打回去,所以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怎料下一瞬,那人直接吻了下来,郑郁大惊这人忙想推开,却被一手遮住眼睛。

熟悉的唇舌探入口腔,郑郁感到眼皮上的一丝冰玉,他试探性的摸着对方的身躯。多年陪伴的肌肤纹理早已刻入他的脑海,郑郁接受着唇齿间的野蛮,突然身形一凛,这不是旁人是林怀治!

离别数月的情感在这刻爆发,郑郁双手紧紧抱住林怀治,颤声道:”衡君,真的是你吗?”

他很担心害怕,怕酒醉醒后这一切又是一场梦。

林怀治亲亲他的耳垂,答道:“是我。”

他嗓音哑得出奇,郑郁瞬间涌出泪花,他想拿开眼上的手,奈何林怀治不松。簌簌脱衣声在帐内响起,林怀治热烈地吻着郑郁,三两下便宽去两人衣袍。

而后他又寻来一条锦带蒙住郑郁的双眼,两人肌肤相贴,林怀治一路从上而下地吻着他。郑郁在林怀治身上寻摸,确认他身上无多出疤痕后才放心,但他摸到林怀治脸庞时,只觉风沙和骄阳似乎在他脸上留下了粗狂痕迹。

分别时未曾有一句话语,那醒后的煎熬与自我质疑一直到后面酿造成汹涌的思念。

数月以来林怀治不知道郑郁在哪里,是否安全,每时每刻他都在思念骤然离他远去的爱人。以致再度重逢时,他已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将所有在路上想说的情话化为缠绵粗野的情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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