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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拿着纸看了半晌,寻常传信的都是潞州纸,如今被肖远换成了薛涛纸,还在尾部做了钱币形的拓印,恨不得叫天下人知晓他即将发大财
钱币的形状倒是好看,回头可以用在别的地方。
沈钰把肖远的信揉碎丢在水中,只留了那枚钱币拓印,正看着,谢乘渊从船内走了出来。
看见她手中的纸片,眸色又是一黯。
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嫉妒,君九霄就不该活着,可一想到前十年中,好像最没资格去争抢沈钰的是他自己。
这种想法再次让谢乘渊觉得难受。
“在看什么?”男子嗓音温柔,随后将柔软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沈钰没避,直接将钱币的拓印给他看,“你觉得这个图案如何?”
她想到了,可以在年前出一套类似的珠宝,连着让锦衣阁也出几套类似的服饰,配以珠玉,看着定会格外喜气。
谢乘渊颔首,“不错,钰儿想不想现在就有一个?”
沈钰侧头,杏眸微挑:“现在?”
他们如今漂在海上,能去哪变?
谢乘渊不知何时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环,短刀一剜,顿时将四个边削平,钱币的模样瞧着瞬间有了雏形。
“这又是哪来的现成之物借花献佛?”沈钰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拿起那枚玉环。
谢乘渊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将人抱在怀中:“那钰儿喜欢吗?”
沈钰耳尖发热,稳着心神道:“嗯,倒是个好意头。”
她任由他抱着。
茫茫海上,涛声四起,沈钰听见谢乘渊溢在耳边的笑,低低沉沉,很是蛊人。
他皱了两天的眉微微舒展,却没完全松开,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钰抬手,顺手抚平,终究忍不住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难不成是穆王到了南越,见到张如心失控不能自抑?
谢乘渊脊背忽然绷紧,而后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错落间,再度凑近。
沈钰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沉重一寸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温柔。
他含笑道:“没事了。”
她在身边足矣。
不知何时,沈钰眼前忽然一黯,冰凉温润的触感再度覆上。
她睫羽轻颤,一只手下意识搂紧他的后腰。
淡淡的雪松香攻城略地的侵卷而来,他动作比往日重些,手上却很温柔。
十指勾缠,紧紧相握,像是交缠的绸带。
她鼻间的呼吸逐渐变得稠密而稀薄,腰间被触碰的地方滚烫热人,这些天的相处,让她仿佛已经习惯如此。
一阵风飘过,吹醒了迎面之人的几分神智。
谢乘渊眸光沉沉如墨,长睫掩着一双凤眸,遮下满目妄念。
够了,他不敢奢求太多。
这样就够了。
不知亲了多久,他缓缓松开她的唇,依旧将人抱着。
沈钰一贯清冷的杏眸染了几分水雾,如天鹅般的脖颈泛起绯色,谢乘渊收回目光,将她身上的外袍拢的更紧了些。
“再等一等。”他声音落在耳畔,轻笑道:“待成亲那日,我定会将今日的不足如数补给钰儿。”
翌日,船只靠岸,他们换了快马。
消息传回去时,宋昭昭焦急了数十日的脸总算松了几分。
“平安就好,可说了什么时辰会到?”
“约莫酉时。”
宋昭昭点了点头,“去一趟梁王府,就说钰儿和臭小子没事,已经回来了,免得叫王妃担心。”
谢乘渊当晚回来便被她拦在门口,交代所有。
陆洲自小有地方回,即便和梁语芬待在一起的时日不少,可时过经年,再加上当年意外,她容颜有改,他倒没认出来。
可宋昭昭却是满眶含泪。
她自幼丧父丧母,是梁语芬将她接到王府照顾,对她有时候甚至比谢乘渊还好,不是亲生母亲,却胜似母亲。
这话是当着穆王的面说的。
男人端着茶盏重重落下,冷哼一声出了门。
“老木头。”宋昭昭小声腹诽。
二人到客栈时,南越国主已经解了使团监禁,大家又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
沈钰和谢乘渊进门后,陆洲率先出来,看见他时,眸光微亮,“怎么觉得你俩被刺客追杀一路,看着气色倒比我们强多了?”
紧接着他挨了一巴掌。
宋昭昭没好气道:“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嫌活的太长了?”
谢乘渊心情好,没计较。
等穆王出来时,父子二人淡淡对视一眼。
男人紧蹙的剑眉微松,颁了圣上口令:“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已经暂停寻宝之事,明日走水路启程回燕北。”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下人通报声,“梁王,梁王妃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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