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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因轻笑,与他直视:“你虽然知足,但是崔夫人不知足。”

陆六郎低头躲避女子的视线:“我曾与阿娘说过,但阿娘总是盛怒。”

闻言,谢宝因唇边的笑意消散,而是渐渐凝出一层薄冰:“所以你就默认了崔夫人自己所想的一切。”

妇人要遣返林妙意的决心过于坚定,不顾家族利益,也不顾吴郡陆氏能从博陵林氏处获得更多权势,因为她的原则已经被触碰。

而他再也不愿承受阿娘的呵斥,所以选择默认,从不为妻辩解。

林妙意怀孕而不能顺利产子,或许也是被崔夫人怨恨,时时用言语折辱,而她又极易伤情,常常自苦。

陆六郎见女子有愠怒,迅速揖礼,弯折了脊骨:“此事是我的过错,我不曾想到阿娘会做到今日之地步,但我对妙意是真心的。”

谢宝因抬头高望,喃喃自言:“真心..其实真心又如何呢?”

她哑然失笑:“你的真心让她一再失去自己的孩子;你的真心是让她蒙受被遣返的耻辱;你的真心就是将她推到崔夫人身前去承受无端震怒;你有真心又如何呢?你有真心而无保护她的能力,你觉得如此真心是值得你宣扬于口的吗?”

“在天下士族中,有夫人无数,六郎尽可去相问她们需不需要夫君的爱与真心,或许比起这些,她们要的是尊重与相敬如冰。”

陆六郎虽然行为懦弱,但他内心对妻子亦也爱慕,以致声音变急:“我以后会好好爱护妙意,还望夫人能..”

谢宝因缓声出口打断:“崔夫人在堂上所言字字锥心,没有任何能够指责之处,你也见到王夫人都闻之缄口。我若出言相斥,而今日之事以后在士族中相传,博陵林氏又要如何?行至如今,我已无言以对,之后如何,皆在六郎你一人。若你都不能在崔夫人面前留下自己的夫人,那我会将其带回长乐巷。自后博陵林氏会保护她。”

她或许能不顾一切的以权势来逼迫崔夫人,但在离开以后,林妙意又将会独自面对所有一切。

陆六郎沉默。

交谈完,谢宝因转身徐步回到堂上,重新席坐。

少顷,陆六郎进来,他望了眼西面,然后跪于堂中央,面朝北:“阿娘,我..我不想让妙意返回长乐巷。”

崔夫人反讥:“你不想又如何?”

陆六郎忽然语塞,很久才言:“我想解冠不是因为妙意,而是我无心权势,林仆射也曾要扶携我,我拒绝了而已。”

崔夫人呵怒:“你阿翁不在家,为将你养育长大,自少时起,我就对你耳提面命,时时教诲你身为吴郡陆氏的子弟该如何做,你也很孝顺,从不会触犯我,而你今日就因为她来违背父母之命,你说你无心权势,那为何从前不说?你的不孝,皆是从她而起,居然开始对我妄言。”

养育之恩使得陆六郎再次缄默。

谢宝因笑然。

这场母子的战役,最后还是崔夫人赢了。

林妙意见况,跪在席上流涕饮泣。

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再也不能改变,崔夫人循着哭声望向东面:“她的身体是因吴郡陆氏而中虚,待她身体康复,我会遣人以华盖车驾送回长乐巷。”

王氏直接拒绝:“不必,身体关乎终生,我们今日就接回长乐巷,再去请宫中医师来诊治,避免久疾成病。”

堂上,林妙意与陆六郎徘徊留念。

在王氏那里受挫的崔夫人命奴僕去分开二人。

谢宝因右手愤然拍在案上:“博陵林氏的女郎,你们敢?”

奴僕半途而至,战栗伏地。

崔夫人也恍然失言。

谢宝因将随侍林妙意的媵婢唤到堂上,命令道:“先扶女郎去门外登车,叔母也先一同出去。”

王氏对崔夫人实在难以放心,忧心摇头:“你要有事,我如何与从安交代,何况你还怀孕。”

谢宝因笑着安抚:“我有事想与崔夫人单独谈。”

妇人最终离开。

待堂上众人退去。

崔夫人看着岿然不动的女子,警备道:“谢夫人还有何事。”

谢宝因抬眼望去:“昔年博陵林氏送予族中女郎的资财,我会遣人驱车前来运回,还望崔夫人能予以方便。”

崔夫人颔首:“吴郡陆氏虽然不如林氏有权势,但也不会贪新妇的资财,即使谢夫人不说,我也会遣人送之。”

谢宝因莞尔而笑:“有缘即合,无缘即离,事情已经如此,那就最好善始善终,崔夫人要明白,倘若在士族之间,因为此事而损害林氏声誉,我能让你家六郎孤苦一生,吴郡陆氏也只能无奈迁离国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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