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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常侍瞥了一眼赵成,直接给他翻了个白眼。
赵成目瞪口呆。
将军派来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还觉得皇宫内不够乱是嘛??
看到这个举动,曹髦顿时哈哈大笑。
“朕还说是谁呢,原来是阮嗣宗啊!”
阮籍一愣,还是没有说话。
没错,面前这个人,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之一,阮籍。
曹髦起初也没反应过来,只是他身上的酒味和白眼却暴露了他的身份。
曹髦笑着对左右说道:“诸位有所不知,朕听闻,大魏有个不世的贤才叫阮嗣宗,此人不善言语,却能以眼神示人,厌恶便是白眼,喜欢便是青眼....”
他看向了赵成,“赵君啊,看来你是不得贤人喜啊!”
赵成尴尬的笑了笑。
曹髦却不客气,大手一挥,“来人啊,取酒来,贤人前来,朕岂能怠慢?”
听到酒字,阮籍眼前一亮。
此人性格孤僻,不愿意参与庙堂的争斗,本身又好酒,就索性放飞了自我,他蔑视礼法,放荡不羁,连所谓的孝都不放在眼里,他的母亲逝世之后,他照常喝酒吃肉,引起了巨大的非议....
很快,李生等人为他取来了美酒。
曹髦便在西堂与阮籍吃起了酒来。
“阮常侍啊,今日朕以美酒款待,为何不以青眼示朕呢?”
阮籍终于不再沉默,很是随意的拱手说道:“多谢陛下!”
曹髦身边的众人都被吓的目瞪口呆,这厮何其无礼啊?!
“听闻阮常侍擅诗,何不让朕见识见识?”
阮籍瞥了一眼曹髦,说道:“尚未醉,不得诗。”
“哈哈哈,好,那就继续喝!”
曹髦亲自为他倒上了酒水。
阮籍的酒量极好,曹髦很是热情的与他谈话,他却只是自顾自的吃酒,喝了多久,却没有大醉。
反而是曹髦,看起来已经有些摇晃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猛地用手指向了远处。
“干戈随风靡~~”
“武骑齐雁行!”
阮籍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曹髦。
曹髦正要继续,却又苦笑着摇着头,坐在了阮籍的面前。
“朕醉了,醉了,竟是作不出后半句来....”
阮籍惊愕的看着他,默默的拿起了面前的酒盏。
是作不出来,是还是不能作出来呢。
他忽然起身,一口吃下了那美酒。
“嘉时在今辰~~零雨洒尘埃!”
“临路望所思,日夕复不来~~”
“人情有感慨,荡漾焉能排?”
“挥涕怀哀伤~~辛酸谁语哉!!”
曹髦大笑,这不是阮籍的咏怀诗嘛?怎么突然用在今天了呢?
身边的几个官吏,自然也是目瞪口呆,那内侍是不知其中的奥妙,而赵成和焦伯却能听出些别的含义来,他们想要夸赞,却又不敢夸赞。
“好!好!好诗啊!”
曹髦起身,举起酒盏,朝着阮籍敬了一盏,也是一饮而尽,随即吟唱道:
“嗷嗷空城雀,身计何戚促!”
“本与鹪鷯群,不随凤皇族~”
“提携四黄口,饮乳未尝足!”
“食君糠秕馀,常恐乌鸢逐!”
“耻涉太行险,羞营覆车粟。”
“天命有定端,守分绝所欲!”
内侍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算是不懂诗的那几个内侍,也能听出诗歌里浓浓的悲愤,更何况是阮籍呢?
阮籍瞪圆了双眼,盯着面前的曹髦,嘴里反复念叨着这首《空城雀》,神色更加悲伤了。
“好诗,好诗啊!陛下作的好诗啊!!”
阮籍的情绪忽然就激动了起来,附身又要去拿那酒盏。
“阮常侍!阮常侍!!”
赵成却赶忙拉住了他,“您已经吃醉了,陛下也醉了!还是先回去休息!莫要再饮!勿要再饮了!”
阮籍哪里将这厮放在眼里,翻了个白眼,就要继续去拿。
这些内侍和黄门都乱成了一团。
再这么喝下去,你们俩怕是要念出反诗来!哪里还能让你们继续喝呢!
阮籍很快就被装上了马车,被皇宫内的官员们送出了皇宫。
而曹髦同样是伶仃大醉,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西堂,他仿佛是真的醉了,他拉着一旁的李生。
“贾公要将女儿嫁与我!你知道嘛?贾公要将女儿许配给我!”
“他将梁国的事情都告知我了!”
“哈哈哈~~”
站在远处的焦伯瞪圆了双眼,一声不吭。
李生等人面面相觑。
曹髦很快就扛不住这酒力,睡了过去,众人守在他的面前。
看曹髦段时日内不可能醒来,李生就带上了周生,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在抄写了皇帝今日的言行举止后,这些东西很快就出现在了贾充的面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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