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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听到我破了陛下的计策,便这般惶恐,莫不是怜悯陛下?心向他人?”
司马昭一愣,赶忙严肃的说道:“元凯并非是这样的人,士季不可这般言语!”
钟会当即皱起了眉头,“那将军何不让我离开,问策与他呢?”
司马昭很是无奈的说道:“士季,他哪里有本事解决这样的事情呢?诸事还是得以士季为主,元凯尚且年少,他还常常对我说,想要得到你的教导”
钟会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继续说道:“将军,勿要怪我直言,此人有些才智,可每当谈起陛下之事,他便一言不发,畏畏缩缩,他的父亲散骑常侍杜恕,当初是最反对宣文公的,多次想要对付宣文公,后来宣文公将他流放,他死在了流放途中。”
“换句话来说,您的家族与他是有着杀父之仇的。”
“过去的皇帝昏庸,杜元凯即使有匡扶天下的想法,也没有可以效忠的人,而如今的天子,乃明主也。”
“尽管您很是看重他,又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可这父亲与妻子,谁的地位更高呢?”
“您对他的恩宠太过,倘若他哪天想起父亲的仇恨,投奔了皇帝,那将是我们的大敌,请您勿要轻视这件事。”
司马昭顿时沉默了下来。
“您说的很有道理,往后定当留心。”
钟会这才继续说起了自己对经学之事的安排,司马昭听的很认真,心里却很是生气。
恩宠太过?
论持宠而骄,谁能比得上你呢?
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来诬陷我的心腹爱臣,若非伱的才能哼!岂能饶你?!
阮籍板着脸,站在了府邸门口。
仆从看到他,赶忙就打开了门。
可阮籍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等待着。
等到嵇康亲自出来迎接的时候,阮籍方才被他拉着走进了府内。
“你进来找我与我出去接你有什么区别呢?”
“当了个散骑常侍,便跋扈到这种地步了吗?”
嵇康在阮籍面前,并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那种严肃,反而是主动开起了玩笑。
阮籍却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两人走进了内屋,嵇康令人准备美酒,随即看向了阮籍。
阮籍皱着眉头,此刻正盯着他,看起来居然有些恼怒。
这让嵇康有些意外,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嵇康狐疑的问道:“嗣宗?可是有什么不对?”
“出了什么事?”
阮籍忽然开口质问道:“嵇叔夜!你是否与陛下有什么密谋?!”
嵇康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勃然大怒。
“好個吕仲悌!他居然还有脸让我不要声张?!”
“什么?!吕安也参与了?!”
“啊??”
此刻,两人对视,大眼瞪小眼,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嵇康被阮籍这么质问,当即以为是吕安泄露了秘密,直接就自曝了。
而阮籍呢,本以为只有嵇康参与了这件事,结果现在才知道连吕安都知情。
两人对视了许久,沉默无言。
还是嵇康率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陛下召见诸多散骑,忽然说起了整合经典的时候,又私下里对我说,何不问问嵇叔夜的想法呢?”
“我当时就明白,你与陛下有密谋。”
“原来如此啊”
嵇康恍然大悟。
嵇康随即笑了笑,“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必担心了,是自家人!”
阮籍依旧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提醒你,勿要自作聪明,当今天下的局势,不是几个人就可以扭转的,若是不想横死,最好不要多做什么,一如往常就是了。”
“还有吕安那里,也请你去告知,勿要参与这样的事情,想要做大事,就要有相应的能力,你们有什么才能敢去参与这样的大事呢?”
“这般作为,非但不能取胜,还会让你们一同丧命!”
嵇康的脸色逐渐肃穆了起来,他开口问道:
“阮嗣宗天下名士,难道也怕死吗?”
“怕。”
阮籍很是直白的说道。
“我不知道陛下为何要将这样的事情告知我,可是,我不会参与的。”
“这是有死无生的事情。”
嵇康听闻,倒也没有生气,他很是平静的点着头。
“有些道理。”
阮籍长叹了一声,“叔夜何必要参与这些事情呢?司马家无道,可大权在握,岂能是我们所能对抗的?”
“我们修养性服食之事,弹琴咏诗,饮酒作乐,自足于怀,这不是很好吗?”
“如今醒悟,尚且不迟。”
“你总是说越名教而任自然,不是最向往神仙的生活吗?天下哪有参与俗事的神仙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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