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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声走过去,停留在二楼另一侧角落的房门口,房门是玻璃材质,透明的,他刚走近,就能透过玻璃看见房间内部。
里面有许多吊在棚顶的沙袋,还有许多立在地上绑了海绵的靶子,透过这些障碍物,林暮只能虚虚看见陈淮的背影。
他裸着上半身,布满疤痕的脊背肌理分明,小臂青筋鼓胀,每一拳打在沙袋上都会发出重而沉的声响,光是听着声音都能想象到落下的拳头力道有多重。
这样的陈淮无疑是很有魅力的,浑身上下散发而出一种十分危险的野性。
林暮屏住呼吸,被吸引了似的,就这样一步步奔着危险走去。在他走到距离陈淮七八米的地方,背对他的陈淮突然转身抬脚,“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沙袋迎面朝林暮飞来。
他很迟钝那样,吓到愣在原地,沙袋甩过来的时候带着一阵风,那风拂起林暮的发丝,沙袋边缘堪堪停留在林暮眼前五公分,而后迅速回落。
因着重力荡回去的沙袋被陈淮单手扶住,停下摆动,他压着眉头,喘息地问林暮:“你来做什么?”
静谧的空间内只能听到陈淮急促的呼吸,他说这句话的情绪很重,像是厌倦到了极点,压得人透不过气。
过大的衣服挂在林暮身上,显得空荡荡,裤腿和袖口挽起来,深灰色将林暮的脚腕与手腕衬的更细了,像是轻轻一握就能掰断那样。
手腕处那个破旧腕表的上方露出一小截醒目的疤痕,与陈淮手臂上那条位置几乎一样,陈淮不由得往自己手臂上那道长长的疤痕看了一眼。
林暮察觉到他的目光,稍微侧身,抬手盖住那截小臂,又将袖口拉下来严严实实地挡住。
林暮这种时而凑上来乱说一通,恨不得跟他扯上多么深刻的关系,时而又遮遮掩掩若即若离,像是有很多事情瞒着他的感觉让陈淮很不舒服。
更让他不舒服的是此时此刻这种被人轻易牵动情绪的感觉。
林暮一直盯着陈淮裸露的上半身看,目光专注,陈淮有一瞬间不自然,而后语气僵硬的说:“醒酒了就自己走。”
没醒酒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瞬,很快又把眼神移到他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仔细地观察陈淮身上的伤疤。
长的短的,粗的细的,不规则的各种形状,有的颜色发白,有的颜色发深,可能跟受伤的类型与深浅有关系。这跟用手摸起来不一样,视觉是很直观的东西,他靠想象根本想不到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疤会是怎么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
林暮往前靠近,伸出手,几乎情不自禁地想摸上去。
陈淮似乎没想到林暮胆子这么大,直接制住他的手腕,略微抬高了声音叫他的名字:“林暮!”
林暮吓一跳,瘪瘪嘴,没吭声。
雷厉风行惯了的人头一次碰到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商业上的手段派不上用场不说,不愿意暴力解决问题就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听不懂人话?”陈淮一字一句地说:“别,碰,我。”
林暮抬头,直勾勾地看着陈淮的眼睛,说:“我还没碰到呢!”
陈淮:?
林暮又张嘴,挑衅地学他一样,语气顿挫的回击:“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说完自顾自委屈起来,半真半假地继续火上加油:“你原来求着我碰我都不碰的好吗?”
以前陈淮不会说话,自然说不出什么很直白地祈求,但行动上多少会表现出来这种的意向,那他也不算编假话。
林暮没理会陈淮脸上自我怀疑的表情,甩手想走,手却被攥的紧紧的。
“松手!”林暮用力抽了几下没抽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压低了嗓子很凶地警告陈淮:“你别碰我!”
却未曾想陈淮非但没松,还拽着他走出去,下楼,直接把他带到玄关才放手。
“出去。”陈淮说。
林暮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被赶,眼睛瞪得很大,反应过来后转身就去开门。
走就走,林暮才不怕这个,谁还没脾气了,他又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人。门把手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他回头瞪陈淮,跟他吼:“你家什么破门!坏了!”
房门带智能锁,需要按着按钮下压把手才能打开,陈淮气的胸腔翕张,原地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林暮又气急败坏地压了好几次,还是弄不开,最后就松手背对陈淮站着与他僵持,两个人的呼吸声因为愤怒都变得很急。
谁能想到公司里说一不二情绪稳定的陈总能让一个喝多的人惹成这样,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直在试图开门那人头发还是湿的,一绺一绺贴在脖颈上,深灰色丝绸质感的上衣被晕出一块深色水迹,领口太大歪着吊在单薄的半边肩膀,走路走的太快,裤腿有一边散开拖在地上,再仔细看,发现林暮光着脚,鞋都走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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